你皇家要敲打世家,要拿李门杀鸡儆猴,要对宋氏挖毒挖疮?
可以!
我给你机会,我给你一个绝好的机会,绝好的理由,绝好的借口。
动用私兵,马踏凰天,够了吧?
来,动手,敲打世家,杀鸡儆猴,拔毒挖疮。
我不反抗!
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了天下汹汹?
别说这对不对,该不该。
兔死狐悲,你皇家将我李门,将宋氏逼到这个地步,跪下来,给你打,给你杀。
如此,天下世家会怎么想,十州不臣,在渊潜龙又会怎么想?
他们管你对不对,该不该?
他们只会感同身受,通过李门,通过宋氏,见到自己,见到未来。
我就是跟你打这个感情牌,看你敢不敢冒天下汹汹之险。
这是一场博弈,一场皇家与世家,姜凰与李门的博弈。
李茗,这位宋氏主母,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失去理智,如此疯狂只是以退为进,破釜沉舟。
看谁先低头!
看谁先妥协!
周白辅等人看清了这一点,心惊更是不解。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非要皇家低头?
你李门服服软又怎么样,皇家只是敲打一番,又不是要灭门灭族,有必要把事情弄成这样?
众人搞不懂,但越是不懂越是心惊,这皇家与世家,姜凰与李门的博弈之中,恐怕还暗藏着一切不为人知,惊心动魄的东西,以至于李门的反应如此激烈。
李门如此做法,姜凰如何应对?
她敢下手,激得天下汹涌,人人自危吗?
……
“来人!”
冷冷一声,打破沉默。
众人抬首,李茗停步。
姜凰神色漠然,迎着众人惊疑目光,向背对自己的李茗说道:“犯禁者,格杀勿论!”
“是!”
听此,一众长公主府的皇室禁卫即刻拔出刀兵,锁定场中的宋氏麒麟卫。
“你……”
李茗回头,望着姜凰,眼中又恨又苦,又悲又怒:“真的如此狠心,如此绝情?”
姜凰冷眼:“国法之前,岂有私情?”
“国法?”
听此,李茗又是激动起来:“什么国法,那人残杀了我儿,你将他包庇,这也是国法吗?”
姜凰神色不变:“你生而不教,溺爱纵容,叫那宋钰如此残虐,视人命如儿戏,死不足惜,杀了他,是为民除害,为国杀贼,你徇私复仇,国法岂能容你!”
“你!!!”
李茗双目圆瞪,已是真怒:“我儿为翼风卫帅,为大周用命,为君王尽心,诛杀的乃是篡逆之贼,如何是视人命为儿戏,你为打压我李门,打压我宋氏,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这……”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惊的不是宋钰之言真假,而是李茗最后之言。
打压李门,打压宋氏?
是,皇家是要这么做。
可这话说不能摆到台面上说啊!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皮吗?
众人心惊,更是不解。
“事实凭证,岂容你颠倒黑白?”
姜凰却不管他,只看李老太君:“这话是她要说,还是老太君要说,李门要说?”
“……”
李老太君迎着姜凰的目光,沉默许久,最终低头:“殿下恕罪,茗儿她是被恨火乱了心智,才会如此胡言乱语,还请殿下看在她为母爱子之心,绕她这一次,老身愿带她受过。”
说罢,就要跪下。
“老太君如此,姜凰怎受得住?”
姜凰却及时拦住了她,说道:“也罢,看在宁老太君面上,此事本宫便不追究了,但若有下回,那就休怪本宫无情了。”
“老身拜谢殿下!”
李老太君头一低,再抬头看向李茗,厉声说道:“孽障,还不认错!?”
李茗含泪,却不敢言语,只能负气转身而去。
“娘!”
“走!”
宋顾与宋悦急忙跟上,一众麒麟卫也随之撤离。
“这……”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这算什么?
李门低头了?
好像低了,好像又没有。
姜凰让步了?
好像让了,好像又没有。
很微妙的一种平衡。
那这件事情会不会以这微妙的平衡收场落幕?
“此事已了,不再追究!”
姜凰回过头来,望向众人:“但有件事情,可不能就此揭过,来人啊!”
“在!”
“拿下!”
“是!”
一众禁卫领命上前,在众人错愕目光之中,拿住了南风三子与陈氏双英。
五人被压倒在地,满脸错愕,没想到事情这般发展,这火最后还是烧到了他们身上,连忙叫道:“殿下,我等……”
“住口!”
姜凰冷声一喝,拂袖说道:“尔等包藏祸心,造谣生事,裹挟士子,犯禁皇家,罪不容恕,压下去,交由宁州府司,审判定罪,明正典刑!”
“殿下,我等……呜!”
几人大惊失色,急欲辩驳,却被禁卫塞住嘴巴,强押下去。
“……”
这一幕看得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只有姜凰一笑,望向李老太君:“老太君以为如何?”
宁老太君面无表情:“殿下圣明!”
“老太君严重了啦!”
姜凰轻描淡写的一笑,再看众人,淡声说道:“此事已了,诸位既为圣贤诗书之人,当明是非,知黑白,分善恶,决不可三人成虎,结党仗势,知道吗?”
众人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谢殿下教诲!”
“我等铭记于心!”
“是我等识人不明,被祸心小人蒙蔽!”
大长公主,瑶君殿下,都出来为那人站台了,本就不占理的众人还能说什么?
赶紧认个错,顺着台阶下来吧,不然向那南风三字,陈氏双英一般,后悔都来不及。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姜凰一笑,又向众人说道:“此事已了,凰天楼再开,诸位可有雅兴,同本宫听一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