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抠了抠眼角…
“我跟你说过,虽然之前许多年没有回去过,但与堂里一直保持着信件往来,还记得吧?”盐千容主动解释道。
徐念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知不知道魏老他们发现你这个奇怪的小家伙之后,几乎每次寄给我的信件里,都会提到你?”
徐念讶然:“这样吗?”
“然后,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对你的评价越来越高,最后都直接隔空给咱俩牵起红线来了!”
徐念恍悟,怪不得之前他们一起回堂里的时候那给他一顿夸。
“虽说师父从未见过你,但上百封信摞起来,师父可是见证了你从癸到律的全部过程,又有老家伙们不停地夸你不骄不躁、善良正直、模样俊俏,最重要的是,我们往生堂这些年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就这样你居然能从始至终不离不弃……你说,这样一个男孩子,师父怎么能不好奇呢?”
说着,她贴近徐念:
“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女孩子开始对一个男孩子好奇的时候,她离沦陷就已经不远了!
“所以,当师父第一次真正认识你的时候,就决定,这个男孩子,师父要定了!”
听到这里,徐念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无言。
飞机正式开始拉升,剧烈的晃动没有对彼此眼中的两人造成任何影响。
徐念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优点…
飞机这个东西,反正徐念同志是觉得除了更快以外,其它都比不上火车,只有第一次坐还算有点新鲜感,平飞期间没云还好,有云那真是看一会儿就腻了,要不是距离实在远,他真的更愿意坐火车。
不过盐千容好歹还是第一次坐,看到一些壮观的景色还会拉着徐念问他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可惜,没了手机地图,打死他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于是几个小时的旅程,就在他前半程握着师父小手、欣赏师父美颜和后半程师父看电影与他的半梦半醒间度过。
傍晚6点多飞机落地,一出舱门就能感觉到骤降的气温,等到出了机场大厅被冷风一吹,北方冬天的感觉立马就来了。
“冷不冷?”徐念帮她紧了紧围巾,问道。
盐千容开心地摇摇头:“这个衣服很神奇,比师父的云霓锦裳还暖。”说着,她把左手塞进徐念右手里、十指相扣:“但还是比不上徒弟暖!”
徐念笑,牵着她:“走吧,还有一个小时车程呢。”
“对了,你还没给我介绍过你家人呢,快说说呀,让师父有点准备。”盐千容说。
“车上说吧。”
出租车上。
“这边的家庭关系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应该比你印象里…怎么说呢,可能性多很多,有一家和睦的、有父母离异的、有因为各种原因彼此看不顺眼甚至分崩离析的,在这边都很常见。
“我们家呢,就属于互相看不顺眼那种。
“我妈在邮政工作,我爸是个中学语文老师,所以他们从小对我的学业管得特别严格,以至于我逆反期蓄力蓄得特别满。
“到了高中,开始沉迷游戏,学习成绩自然就下滑,于是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收不住了,严重的时候我在外面淋一天雨都不愿意回去。
“再后来终于熬到上大学,就打定主意离他们远远的,从北方一下跑到了最南边去。
“这几年,也就大二那年过年回来过一次,也是闹得挺不愉快,初二一大早我就又回去了。”
说到这,他深呼吸,继续道:
“所以,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他们就是俩贼古板、贼拧巴然后控制欲贼强的上个世纪的传统老古董!非要说的话,我妈还好一点,我爸那简直是……”
他摊手找了半天措辞,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法说!
“总之,这次回来看情况,他们要是能好好说话,咱就多待几天,要是不能,咱马上就走!”
听完他这些话,盐千容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就因为这个,你的ID才叫离经叛道吧?”
“呃…”徐念挠了挠头:“算是吧。”
盐千容点点头,笑着说:“放心,总归是家人,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