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不是直接返乡,而是我答应带着他们一起去投奔我的族中叔父泾源节度使段佑。
于是我等六人一路兼程南下,把马匹都累死了,入夜后到了鄜州城下,准备明早再入城。
又怕身份暴露,除了唐刀外,皮甲和弓箭都扔掉了。我等说是欲谋夺流民财货,其实主要还是想换了身上军衣。
毕竟都知道流民身边哪来什么财货。后来就遇到将军了,整个情况小的再无半分隐瞒。”
段岩这番话说到最后,不仅嗓子已然嘶哑,更是口渴难耐,兼且头晕目眩。
李越沉思片刻,基本确认段岩所言符合实情。
没想到骆三平急于追杀自己,选择绕过鄜州城向北,却正好撞上了段岩,那此刻他们是否在延州城下与张承金对上了呢?
杨惠琳昨日就得到消息,知道李演军的位置,还把骆三平所部当成大军先锋,那说明杨惠琳早早就派出了细作布于坊州以南。
果然敢于叛乱造反的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那么渭北节度使裴玢不可能不知道杨惠琳今日大军南下的消息,可是他偏偏在使团面前什么都没表露。
还故作大方地接受郭钰所请,让自己的工匠营打渭北军旗号,只怕也有所谋算。
莫非是存了让郭钰所部助他对付杨惠琳大军的心思?
不行,一旦郭钰所部陷入这场兵乱之中,先不说最终2000兵马还剩多少,只是时间拖长就能让自己位置暴露。
若是自己独自带工匠营走灵州道,少了郭钰的人马,就算安全到达安西,那也很难起到作用。
“水……水……”
李越正在沉思之际,忽然听到段岩虚弱的叫声,顿时醒悟过来,这家伙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呢。
当下他立即从段岩内衬衣服上撕下一片,直接将他的手腕包扎起来。
又从段岩身上取下水袋,给他喂了些水,眼见他因为失血多了些而昏睡过去,但呼吸还算平稳,遂放下心来。
李越过去,将那元五弄醒,让他也叙说一遍所知情况,结果元五所述和段岩的基本吻合。
只是又补充了一个细节,他们在与骆三平的骑兵遭遇时,段岩及时派回几名游骑先走一步,应该是把遭遇李演军先锋的消息传回给张承金了。
“段岩这小子,是个有能力的家伙,只是他有个做节度使的叔父,看来是没机会收他为己用了。”
李越微微有些小遗憾,不过也并不在意。
此时已经快要子时了,气温进一步降低,让他觉得有些顶不住寒冷了。
那段岩失血不少,在这样的低温下,很容易就会丢了性命。
于是李越也不找什么避风之地了,自去收集了些枯枝柴草,就地点了堆篝火,把段岩挪近火堆。
又和元五聊了起来。
不成想,元五虽然不太爱说话,且说起话来很怼人,但也算是个直性子。
“将军,您怎么一个人在城外?莫非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