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一片其乐融融的与钟离廷敬酒。
钟离廷唇角礼貌的弯着,像是在笑,可若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眼底其实没有半点儿笑意。对于旁人敬酒,钟离廷也都酌情给了面子,并未过多的推拒。
如花花偷偷看着钟离廷一遍遍抬腕喝酒的动作,又看他那简单裹着白布的伤口,眉头也跟着他的动作微微皱了起来。
“廷哥。你的手……”她佯装敬酒,抓着个空酒杯挪了过去,小声道。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管,但钟离廷喝的已经不少了,可那么多上上下下那么多将领,敬起酒来没完没了的。
但其实放眼满大厅里,也有不少将领都挂了彩,其中不乏比钟离廷伤的重的,不过如花花的眼里大多时候都只能看到那一个人。
钟离廷动了动手臂,道:“不用担心我,你也看过了,伤口不深,并不碍事。”
如花花牢牢盯着他活跃的手。
伤口不深也不代表能随便乱动吧。
又有人遥遥敬酒,钟离廷下巴微扬一下,说了句什么,然后举起了杯。
“我替你喝。”如花花将他手中的酒盏夺了过去。
“小姑娘家别喝酒,喝酒会变丑的。”钟离廷一抬手,轻而易举地将酒盏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就她那喝了酒就六亲不认的差劲酒品,钟离廷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再被按着强吻一次。
如花花哼了声,“又骗我。”
喝酒哪里会变丑。
他喝那么多也没见变丑。
拿这种哄小孩的话来诓她,她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三岁稚童。
如花花口中嘟囔着,“那你自己还喝……”
钟离廷眉眼微眯,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方才语气正儿八经地回道:“我又不是靠脸吃饭。”
如花花:“……”
这话说的,好像她就需要靠脸吃饭一样。
她才不是花瓶呢!
钟离廷轻轻捏了捏如花花的面颊,声音蕴着淡淡的笑意,“我们小花儿长这么好看,可不能变丑了。”
如花花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顿时脸都要烧起来了。
廷哥觉得她好看?
如花花忍不住地一阵心潮澎湃。
这话旁人说她根本不会往心里去,但钟离廷说不一样。
旁人说上一百句,都没有他说一句好使。
整日混迹军营里,她并不喜打扮,整日都是素面朝天的,此时却有点恨自己没正儿八经换件更好看的衣裳,梳个更好看的发髻再来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如花花脸更红了。
“你这儿太吵了,我不理你了。”她说着,蓦地缩回了脑袋,揣着满怀的不自在地溜回了座位。
为了平复心情,如花花端起桌案上的酒壶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
庆功宴依旧是在巴陵郡守府,府上负责备酒席的人大概也用了些心思,如花花入口直到才发现,她这案几上面放的居然是果酒。
味道酸酸的,甜甜的,后味透着香醇,倒是并不难喝,像是饮子一般,如花花不由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