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刺客”行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路上顺便找到了她那匹跟着大部队跑丢的马,换了马,如花花得以独乘一骑,隐隐有些惆怅起来。
不过,她倒是个真能吃苦的,一路上跟着大部队一路行进,啃干粮睡荒野,愣是一声抱怨都没有。
这日,行了半晌,到午间的时候,天色忽的暗了下来,云层陡然变得低而厚密起来。
如花花茫然抬了下脑袋,“这么快就到晚上了?”
钟离廷勒马一停,“要下雨了。”
雨中行军无疑会增加士兵的体能消耗,寻了空旷处,钟离廷当即令大军就地扎营。
果然没多久,大雨便倾盆而下,半点不辜负那句“春雨贵如油,夏雨遍地流”的俗语。
都是些行军的好手,一群士兵很快便就地取材,分工搭好了避雨的地方。
躲在大片树叶铺就成的简陋避雨亭,听着外面雨声,本就疲惫透顶的的如花花啃了几口干粮,最后困的迷迷糊糊的抱着干粮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周围的其余将士也差不多,除了轮流值守的,基本都随地一坐,互相靠着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离廷将她唤醒,“雨停了,该走了。”
大脑内紧绷的弦从未松懈过,如花花几乎是一瞬间便坐起了身,似是睡的正熟,她眼中仍带着些许困意,却也只晃神了片刻,便强迫自己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一声不吭的爬起身。
钟离廷看到了她睡着了仍抓在手心的干粮,目光一涩。
顿了顿,却并未多说什么。
……
就这样五千人马风餐露宿奔波数十日,终于赶到了巴陵郡。
巴陵郡守带着几个部下前来接迎众人。
连日赶路,跟在钟离廷身边的如花花灰头土脸的,衣服脏兮兮的,垂着脑袋,那宽大甲胄下的削瘦身形倒真像个不大的男孩,半点儿都不引人注目。
入了城,诺大的城镇却颇为荒凉,街上少有人烟。
郡守有些尴尬的解释了句,“连日战乱,百姓都往内陆逃去了。”
大战在前,谁都想活命,若不是战乱,谁也不想离开赖以生存的家园,这也无可厚非。
时不时路过的士兵几乎也都挂着伤,一脸疲态,不难看出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将军来的及时,如今这城中死的死伤的伤,能战的所剩无几,将军若是再不来,恐怕这巴陵便守不住了。”说着,那郡守不由往后看了一眼,再看他带在身边的瘦的小孩一般的人,不由迟疑道,“将军此次前来难道就带这么些人?”
他见钟离廷生的年轻,带的人又少,一时有点怀疑。
前面健康失守,中容一下子扑到了脸前,他们就已经够倒霉了,如今朝廷就派这么个黄口小儿来救阵,这不开玩笑呢吗?
钟离廷淡淡道,“人在精,不在多。”
似是不信,郡守身旁一兵将嘀咕了一句,“能有多厉害……”
边陲的兵将,向来是没那么多规矩的,想到什么便说了。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同行的人都听清了。
这样的话,瞬间引起来了这边人的不满,只是素来训练有素的众人忍着没发作。
钟离廷面色依旧淡然,脸色却明显冷了下来,“这便是巴陵的规矩?”
打了个呵呵,那郡守却并未多训斥手下。
在他看来,来的那些所谓救兵一个个不是年轻就是瘦弱,连日死守苦等来的救兵就是这样的“乌合之众”,自然怪不得他们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