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也煞白得惊人。
秦大娘哭叫着想扑过来,手脚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她正手脚并用地爬到玉青时的跟前,正想开口,玉青时突然抬手作势要把孩子扔出去。
她见状惊恐大喊:“不要!”
“不要!”
“啊……”
玉青时没如预期那般把孩子扔出去,反而是极快地在她的后颈狠狠敲了一下。
秦大娘眼中惊恐未散就张着嘴闭上了眼。
耳边没了刺耳的惊叫,只余轻柔的河风。
玉青时心情复杂地停顿了一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反趴着,用力拍打他的后背。
随着她的拍打,毫无意识的孩子开始不自觉地呛咳出声,张着嘴哇哇哇地吐出不少水,脸色看着也比先前好了不少。
不等他转醒,玉青时就从怀中掏了个白色的瓷瓶出来,从中倒出一颗不大的药丸,掰开他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药丸顺喉而下,不安着要醒的孩子沉沉睡去。
玉青时站起来把孩子背到身上,一眼也不看脚边满脸是血的秦大娘,回头望了眼黑沉沉看似空无一人的河滩,转身就走。
她背着孩子离去,藏了半天的宣于渊也小心翼翼地拔腿跟了上去。
他猜到玉青时要回秦家,先飞身上房顶把屋内哭喊不停的小姑娘敲晕,然后在房梁上静静地趴着等玉青时来。
玉青时脚程本就比他慢些,又背着个孩子,晚了差不多一刻才到。
她头次来时小心谨慎,这次倒像是没了顾忌,直接推门而入。
见到床上安睡不醒的小姑娘,却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眉眼间甚至无半点多余的波动。
挂在房梁上的宣于渊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了声不好。
玉青时这神色,定是察觉了什么。
他正打算悄声要溜,玉青时却突然道:“藏头露尾地跟了一路,你想看的热闹难道还没看够?”
抬了一只脚的宣于渊闻声尴尬顿住,迟疑着不知玉青时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猜到了什么,屏息呆住没动。
没得到回应玉青时也不在意。
她神色自若地把昏睡的孩子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两个孩子盖好,淡声说:“于渊,你的腿是真的瘸了吗?”
宣于渊伤了的腿这会儿都还疼得要命。
被人质疑伤势真假,就跟讽刺瞎子看不见花一样让人生恼。
他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抓着自己的拐杖从房梁上跃下,单脚艰难落地后才撑着拐说:“迟迟姑娘,我这腿货真价实是为你伤的,你亲眼瞧着的做不得半点假,都这种情况了你还质疑我,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被质疑不近人情的玉青时眉眼平淡地看他,淡声说:“真瘸了还不耽误你尾随看热闹?”
尾随至此确实谈不上光明正大。
宣于渊心虚地努了努嘴,故作镇定:“我这不是担心你会出事儿吗?”
“你先前说好的东西还没带我去寻,要是出点儿什么闪失,那我这腿岂不是白伤了?”
他像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虚,哪怕所行不占理,说话也理直气壮得很。
玉青时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却没多言,只是说:“天快亮了,走吧。”
再不走,出门喝酒的秦大或许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