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抓着个不像样的树枝,耷拉着嘴角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可怜巴巴的,故作冷硬的眉眼愣是让人看出了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玉青时见状,冷硬多年的心不知为何软了一下,语调也比先前轻了些。
“你这样子走不回去,在这儿等着,我去请个车。”
宣于渊低着脑袋轻得不行地嗯了一声,抓着手里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划拉,小声嘀咕:“那你快些回来。”
“我没劲儿得厉害,还困。”
“我怕我不小心睡着了。”
他这样子全然看不出平日里的半分嚣张,就像是落了水的小狗似的,可怜得不行。
玉青时默了一瞬,点头说:“行,我很快就回来。”
她前脚刚消失在人群里,灰头土脸的宣于渊跟前就多了个穿着布衣的人影。
男子看着宣于渊伤了的腿心惊欲裂,颤抖着嗓子小声说:“主子爷,您这伤耽搁不得,必须尽快请太医诊治。”
“属下这就即刻着手为您请太医。”
宣于渊会真的受伤,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潜藏在城中的人自宣于渊入城起就一直暗中跟在他的身后,只是碍于玉青时不敢露面。
这会儿终于顺着人群凑到了宣于渊跟前,开口时嗓子都在不停地抖。
“主子爷,您……”
“用你教我做事?”
宣于渊低着头打断他的话,伸懒腰似的舒展开臂膀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掸了掸指尖上的泥,漫不经心地说:“去徐安那儿给我寻一瓶断骨膏送来,然后你们走吧。”
来人没想到宣于渊会说出这话,当即震得瞳孔都大了一圈。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宣于渊,哆嗦道:“您不回去了?”
宣于渊无赖似的用手抬起受伤的腿往他跟前一摆,皮笑肉不笑:“路都走不利索,怎么回?”
他毫无负担地在地上翻了个身,慢悠悠地说:“老爷子要是催,就说我断了腿走不动道儿。”
“还有,别催,越催越慢。”
宣于渊性情素来不定,喜怒都在常人的预料之外。
来人急得头上冒汗却不敢多嘴,正挣扎不下时,宣于渊眼光瞟见有个人影走来,脸上立马就迸出了怒色。
他抓起树枝朝着眼前的人用力挥去,怒道:“你才是要饭的!”
“我看你全家都是要饭的!”
“给爷滚!”
来人猝不及防被他抽了一下还懵着,不等回神就看到宣于渊跟前多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玉青时明眸微眯,眼含冷色。
体格虽弱,却从眉眼间透出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她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男子,嗓音微沉:“你干什么?”
宣于渊见着她像是见了救星,杵着树枝站起来就说:“他说我是要饭的!”
他怒得真心实意,听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被打又挨骂的男子头大如斗地看着眼前对自己面露不善的玉青时,心累咬牙。
好端端的,这位爷的戏瘾怎么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