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被眼前一幕震得忘了反应。
愣了一下才把手里满是血迹的烛台扔到地上,皱眉伸手在王少爷的鼻息下试了试。
气息全无,心口发冷。
的确是已死的迹象。
只是不管是玉青时还是宣于渊都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人竟能被活活吓死,四目相对之下眼中皆是说不出的滑稽。
宣于渊为表自己无辜双手一摊往后退了一步。
正巧看到到底的王老爷手指挣扎着动了动,指尖微动一颗小得让人无法察觉的石子飞了出去,无声无息正中眉心,刚动了一下的人立马就没了反应。
玉青时没注意到这一幕,随手抓了根布条把散着的长发拴起,低头就开始解腰间的衣带。
宣于渊见状惊恐出声:“你干什么?”
“脱衣服。”
“不是有话好好说你脱衣服干嘛!”
“不脱衣服就这样跑出去,光天化日的你是当所有人都眼瞎?”
宣于渊无言以对地瞪圆了眼,暗暗咬紧了后槽牙飞快转身。
他明明已经转过身了,可还是用手捂住了眼睛,声音也闷得低沉。
“你赶紧。”
玉青时抓着衣带的指尖无声一顿,看着他局促的背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性子倒是还挺纯情。”
宣于渊???
他竭力压制胸口翻涌的不知名的暴躁,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音:“你说谁招蜂引蝶?”
“没,夸你纯情。”
“我……”
“别废话,赶紧点火。”
玉青时把手里血红的外裳扔到地上,抓起一旁的喜烛就说:“这里燃起来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迟了就会被人发现,抓紧。”
宣于渊原本是打算来英雄救美,顺便报玉青时的救命之恩的。
可临到了了,美没救成,反而沦为了给玉青时收拾尾巴的打手。
他憋着火去拿火烛。
玉青时的动作也快得惊人。
屋内摆设多是易燃之物。
玉青时又把能找到的烈酒全都泼洒了上去,烛火一碰,火苗就沿着被酒水浸湿的窗幔蔓延而开。
她从头至尾都流露出一种让人心惊的狠辣与镇定。
可在火苗腾起的瞬间,整个人的脸色却瞬间骤变。
宣于渊眼睁睁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火苗朝着自己扑袭而来,心里叫了声不好。
他叫了一声玉青时没见动静,索性咬牙疾步飞驰冲过去,长臂一伸捞住她的腰,把人勾到怀里挂着。
脚尖用力一蹬歪了半个角的方桌,朝着屋顶上的小洞飞跃而起,顺着小洞顺利爬到了屋顶上。
短短一瞬的功夫,玉青时全身就被冷汗浸湿。
脸色煞白,手也凉得惊人。
她瞳孔涣散地望着屋内蔓延的火苗,全身都在失控地发抖。
宣于渊见状眉心微紧,不放心地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迟迟姑娘?”
“玉青时?”
“玉青时你怎么了?”
“玉青时!”
“我……”
“我没事儿……”
玉青时仓促中噩梦中惊醒,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哑声说:“没事儿……”
“真的没事儿……”
她手脚发软地顺着房檐低下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庄子里的人一早就被逐到了远处,看到火光赶来应该需要些时候,咱们趁这会儿赶紧走吧。”
宣于渊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迟疑道:“你真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