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渊在屋顶的崩溃无人可知。
玉青时维持着昏迷不醒的状态,被人七手八脚地换了身衣裳放倒在床上。
有个婆子拿着红绸走过来说:“再给她捆上?”
“都软成这样了,捆不捆都一样。”
婆子说着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小声说:“咱家少爷如今是站都站不起来了,老爷还说一定得要让他们在今晚圆房。”
“咱们要是把她手脚都捆了,等少爷入了屋,谁知道能不能解得开。”
“你说的也是。”
“这男女之间要想成好事儿,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老爷的眼光是好啊,这姑娘生了一身好皮肉,别说是男人,就算是老婆子我见了,心都是抖的。”
“说不定咱家少爷见了,突然就来了雄风,一夜过后就大好了呢!”
“哈哈哈!”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老爷定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几个婆子说笑着出去,却也没忘了在门上扣一把大锁。
听到锁眼落扣,人声渐远,之前怎么折腾都没反应的玉青时突然就撑着床面坐了起来。
她用力咬着舌尖让自己稍清醒些,正想站起来去抓桌上尖锐的烛台,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猝然抬头向上。
屋顶上,宣于渊刚做好心理建设重新扒开瓦片。
可一低头,就正好对上了玉青时无比清醒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是尴尬。
也是令人绝望的窒息。
玉青时不知想到什么,涣散的瞳孔急速紧缩成针尖大小,就连呼吸都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
宣于渊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意识到她无声而动的嘴型在说什么时,头发根瞬间全都竖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什么……”
宣于渊挫败十足地抬手捂脸,心累呢喃:“我可以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吗……”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
宣于渊快速整理好了过分凌乱的心情,轻轻把四周的瓦片掀出一个容一人穿过的小洞。
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双手一撑,顺着小洞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房中。
玉青时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到了桌子边,手里还捏了个看起来砸人就很痛的烛台,一言不发静得过分地看着他。
宣于渊挤出个尴尬的笑,正想解释却听到玉青时说:“你的腿,好了?”
这看似随意的停顿,却宛如拎着重锤在心口的狠狠一击。
宣于渊低头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腿,想想那个被自己放在秦家侧屋里的拐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挤出个笑,用气音道:“迟迟姑娘,这时候还纠结这个,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玉青时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没言声。
宣于渊气急道:“有人要害你,我是来救你的。”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充满质疑的眼神看我?”
“你是来救我的?”
“不然你以为呢?”
宣于渊自知露出的马脚过多,以玉青时的疑心自己说什么她大约都不会相信。
索性受挫十足地搓了搓脸,闷声说:“我懒得跟你废话。”
“赶紧把鞋穿上跟我走,我……”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