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呼吸一紧赶紧跑了过去:“奶奶?”
秦老太抓救命稻草似地抓住玉青时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距岸边不远的河面上,颤声说:“迟迟你看……”
“那儿是不是飘着一个人?”
村里小河是上游大江分支顺延而来,每当涨水的时候,总是会从上游冲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少树干枝丫被冲到河中,横七竖八的倒在河底淤泥里,长年累月形成了天然的隔档。
那个看不清的人影,就是被树杈卡到了那里,这才没顺着水面继续往下飘。
玉青时紧紧地盯着那道人影,掌心握着还没能埋入土里的荷包不知为何仿佛多了丝烫意,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侥幸重活一世,只想好好地给秦老太养老,将元宝抚育长大,无心多惹祸患。
不管这人与自己手中之物有何干系,她都绝不可招惹。
她压下眼底不知名的慌乱,生硬地将秦老太的脸掰朝向自己,勉强笑道:“奶奶你看错了,河里怎会有人?”
“那分明是树杈上缠了块布,不是人。”
她说完匆匆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挖好的土坑里,随手抓了一把土盖住踩了一脚,拉着秦老太就要走。
“天色晚了,元宝自己一个人在家说不定会害怕,咱们赶紧回去吧。”
秦老太年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听她说得信誓旦旦的信了半分,迟疑着被她拉着往回走。
可没走几步,回头就正好看到河面上的黑影被冲得离了树杈,双手无意识地扑腾着去抓。
秦老太一声惊呼卡在了嗓子眼里,指着河面上扑腾的黑影哆嗦着说不出话。
玉青时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懊恼地咬了咬牙。
要死不死个利索,大半夜的在水上扑腾什么?
秦老太六神无主地指着黑影说:“这人……人还活着!”
“还活着就得赶紧救起来啊!”
“你爹幼时候落了水,就是这么扑腾着被人救起来才捡了一条命,这人救起来说不定还能活,迟迟你快去村里叫人,我……”
“叫人来不及了。”
玉青时沉着脸将手上的篮子递给秦老太,飞快地将头发缠了起来,闷声说:“这会儿正在涨水,不到半刻这人就能被水冲下去,等叫人来了,连影儿都摸不着。”
“我会水,我去捞。”
她说完不等秦老太有所反应就跃下了水。
秦老太心急如焚地拍着大腿喊:“小心啊!”
“迟迟你小心着些!”
玉青时幼时随芸娘嫁到了秦家,打小就在这水边长大。
饶是时隔多年,再次下水也没什么不适应,很快就如游鱼似的到了那人身旁,顺着水势往前用力,稳稳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可当抓住了手,玉青时心里才猛地咚咚咚地响起了重锤。
之前隔得远看不真切,黑乎乎的一片也分不清男女。
可这么一抓,触感邦邦硬,骨节宽大手掌足足比玉青时大了一倍不止,身形也比玉青时大了许多。
此人虽被河水泡散了的长发遮面看不清面容。
可货真价实的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