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陪他在被炸成原始的焦黄野地里走了一遭,然后便踏上回去的路。
一路上的弹坑触目惊心,被埋在土里的头骨依旧清晰可见,千百里外都见不到哪怕一个植物的叶子和动物的啼鸣,就连天上也没有鸟从这里飞过。
但他们觉得无所谓,这些场景他们经历了很多,不差这一点。
很快,在沉默中,他们悄然走到一处扭曲的铁轨旁。
按理说,沿着这条铁轨一直走,哪边告示牌多,就是法国人的地方;哪里的报纸多,就是来的地方。
库斯特定睛一看,就看到了一群散落在地面上的纸张。
随手拿起一张看,那是德国人的战争通报,是通过炮弹和无炸药的飞弹打过来的,目的是让城内百姓撤退。
库斯特肯定了路线,便带着卫兵继续走。
可没走一会,周围的卫兵就感觉不对,这并不是回去的路。
他们对这里相当陌生,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这块地方。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只有库斯特了,是他带路的。所有人都望向他,眼中愤怒间夹杂着畏惧,更多的是服从。
可不料他不仅没有逃避这种目光,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说:
“先生们,往西走几公里有个城市,我们在那里住上一宿吧。”
“元帅!”高个子连忙跳出来,担心地劝阻道:
“这里不安全,而且我们不知道你说的‘城市’是哪国人的,还是回去吧,你的性命是最珍贵的。”
人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这是句屁话。从他的话中就能体现出来。
“放心吧,那肯定是你们的城市,我又不是傻子。而且这并不能说是什么擅离职守,我只是在换一个指挥的地点。”库斯特解释道。他的样子十分轻松,就像是与他无关一样。
“那各个军官发来的电报怎么办!我们没有电台,不能处理它们啊!”那人相当激动地说。
我要的就是不处理!库斯特在心中冷哼一声。
不过即使再不屑,想垮起个批脸,他还是严肃地回应道:
“放心吧,你瞅瞅这天,还照在我们的头上呢!”库斯特抄天上一指,几人看去,果然有一束耀眼的光芒迎面射来,差点刺瞎了他们的狗眼。
“瞧吧,他正在往我们的阵地飘去。我们还怕什么呢?”他接着说。库斯特本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可他这几句话,都让人感觉他是个教徒,而且新的还是邪教。
他信的什么教?太阳教?几人在心中揣摩,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
但医学界上却能概括他信得什么教——神经病。
“可元帅啊!听我一句劝吧,回去吧!”高个子依旧不依不饶。
“可士兵啊!听我的命令吧,快走吧!”库斯特幽默地命令他说。
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库斯特是个元帅,比他们这群小兵、士官大几百倍,相比较简直就是泰山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库斯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