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用,或是不用,你且看着办吧。
赵硕舒张着鼻翼,缓缓地吸了一口略带茶香的空气,他看了看王渠让,王渠让看了看赵正。
几人沉默了下来。
良久,府外传来了“咄咄咄”的梆子声。
酉时了。
“殿下……”赵正打破了僵局,道:“时辰不早,元良还要去刺史府述职,便告辞了。”
赵硕心里正自摇摆,不能决定,又见赵正脸上略带失望,知道赵正今天怀策而来,已是义无反顾决定投靠。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免落下个优柔寡断的印象。
王渠让也在一旁使眼色,左右成与不成,做与不做,都须得拿出个章程来。
“此事……”赵硕张了张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似是天人交战。赵正拱手等待,却忽听赵硕肯定地说道:“渠让,此事今夜整理成表,明日呈与内廷,请圣人定夺!”
“唯!”王渠让顿时面露喜色,当即欣然领命。
赵正长揖到地,高呼英明!
赵硕却摆摆手,直摇脑袋,“元良,你这可是在给本王挖坑啊!此事一露,朝中定是弹劾声四起,圣人寝殿,怕是都要被三省大员踏平不可……”
“不如,臣再出个馊主意!”
“你说!”
赵正咧嘴笑道:“殿下,你也大可不用听臣胡说八道。今日开始,日日焚香沐浴,祈求上苍垂怜我河陇大地。自此与吐蕃相敬如宾,彼此不侵……再选一良辰吉日,呈表一册,告之圣人。自请辞去都督之职,削蕃去节,回去长安,安享清福!”
“……”
“好你个赵元良!”王渠让面色一变,骂道:“你敢辱没凉王殿下!”
“不敢!”赵正道:“臣只是想让殿下明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坐在河陇唐蕃必争之地,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若是凉王殿下不喜臣之忠言,便权当元良口无遮拦,放了一屁!要杀要刮,自是悉听尊便。”
赵硕连忙拉住了王渠让,“忠言逆耳,古来如此!元良不必如此凛然。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河陇之地,我定坐他个天翻地覆!”
“如此,元良便真就告辞了!”
赵正欣然一笑,刚想离去,却听赵硕喊了一声“元良慢走!”
赵正回头,王渠让快步赶了上来,赵硕道:“元良你可还记得让我找的人?”
赵正一时茫然,什么时候让凉王殿下帮忙找人了,却见王渠让使了个眼色,“赵元良你良心都喂狗了,殿下日日记得你的请托,在吐谷浑挖地三尺帮你找个吐蕃人,你却堂而皇之跑来挖苦嘲讽一番……”
赵硕气笑了,“渠让,好好说话!”
王渠让“哼”了一声,啐了赵正一口,“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