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莫道言再次来至土屋中,为避免露出马脚,几人商定今晚芝兰与宛如依旧留在此处,而白虎与大力幻化而成的芝兰与宛如则被抓了回去。
打定主意后,莫道言先行离去,不多时便有一小队人马来到此处带着白虎与大力幻化而成的芝兰与宛如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万花楼。
此时万花楼的老妈子正为下落不明的二人坐定不安眼时,心念着‘这两个死丫头可害苦我了,明天的祭祀大典我这可怎么交代啊!’
不断念叨着突然感到门前一阵人影晃动,而当看到被突如其来押回的二人时,老妈子还以为自己心有所念看花了眼,不觉揉了揉精细的老眼,待看的真真切切后老妈子直接飞扑上来,紧紧抓住两人的手,叫苦道“我的心头肉啊,你们这几天跑哪去了,可是想死我了!”老妈子目光紧盯着两人,生怕再次跑走了一般。
带头的官差冷冷道了句“她们若是再跑了,你是知道后果的!”老妈子唯唯诺诺的不断点着头。
待官差们走远,老妈子一把扯着两人进屋,看着异常憔悴的两人却满脸笑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妈子一屁股坐下眼看着活生生的两人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呢也不是绝情的人,老妈子我也知道你们的苦,可谁让咱是女人的,生在苦人家也就算了又碰上这么个世道,这都是咱自个的命啊,怨不得别人。我安排人给你们做了一身明天穿的新衣裳,毕竟咱们母女一场,怎么也要你们走得体面不是?你们就放心的走吧,老妈子我啊每年会记得给你们烧香的。”
两人面无表情的听着老妈子自顾的说了一大堆不觉生厌,芝兰淡淡道“妈妈,我和宛如有些乏了,去睡了。”说完带着宛如碎步离去。
见状,老妈子起身道“你瞧我这嘴碎的,都忘了你们累了。来啊!给芝兰她们备好热汤,多撒上些花瓣给她们好好洗洗,都洗白净喽!”
或许是明日献祭大典的缘故,今夜的万花楼空无一人来访,冷清的大厅内待芝兰离去后独留老妈子一人空坐在大厅,望着芝兰离去的背影舒心一笑,似乎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被卸了去。
楼上的一众姐妹在芝兰与宛如归来后便在透过小窗的阁楼中面露同情的观望着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众姐妹,颇有感触,愁眉不展思虑道‘今日是芝兰她们,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呢?’思虑至此,一众姐妹自小窗处互视一眼后,轻声一叹,各自掩窗而息。
一声鸡鸣打破寂寥无声的长夜,天刚蒙蒙亮,早在满城百姓围观而来时,清水城的官兵早已将万花楼围了个严严实实,老妈子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冲着铁一般定在门前的一众将士笑容可掬的打了几声招呼,见众将士一言不发自讨了个没趣悻悻而去。
退在厅内,看着这一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由得一阵心虚,念念道‘还好这两个死丫头良心发现赶回来了,要是今天交不出人可不把我这身老骨头给拆散喽!’
渐渐天色大亮,初升的红日已高挂东方之上,火红的太阳慢慢变至橘黄。此时,在众人翘首期盼中,芝兰手牵着宛如踏着碎步缓缓而出。
今日两人身着一袭大红轻纱,红纱掩映下朱唇粉面,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众人见状不禁一阵失神,老妈子赶紧迎了上来,欢喜道“我的两位千金,今儿你们真是美极了!”
在一众姐妹的簇拥下,芝兰与宛如手牵着手一同走出门外,坐上早已备好的红色花轿,在满城官兵守卫与满城百姓的环绕下缓缓而去。万花楼的众姐妹眼看着在满城飘红掩映下渐行渐远的众人不禁红了双眼。
若是有初到此地的人定会诧异眼前的景象,满城红布飘扬而起,必然以为是谁家在大办喜事,人群围绕着花轿一阵吵闹,有面露悲戚唉声叹息的,也有纯粹是看热闹的,几乎都是些年老之人和少不经事的年轻小伙,根本看不到少女的身影。
此处唯独少了喜事应有的乐器吹打之声,沿着官道一路而去。一路上,高坐在马上的郭南笙时不时回头盯着后方宛如所在的花轿,眉头紧皱一副狐疑之色。
疑惑之时,恰好一阵大风吹来,郭南笙暗暗发力,顿时手中一道气流射出,前方轿夫只觉腿窝处猛地一麻整个人倒下身去,而轿内的宛如瞬间飞出轿内,大风吹起宛如的红盖头,郭南笙借机看了一眼,先是一惊随后恢复如常。
前方听到动静后的莫道言调转马头来此一看究竟,看清是轿夫抬轿不力时,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安之感随即便又若无其事的镇定下来。待轿夫缓缓站起身来,见已无事刚一转身的莫道言只听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哀嚎。
不由得再次驻马回首只见郭南笙手中紧握着马鞭,而刚刚的轿夫则咬着牙一脸痛苦之色。
莫道言惊愕的看向大管家郭南笙,似乎根本没觉察道莫道言投来的目光,郭南笙调转马头,冷冷道“少城主快走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说完自顾而去,留下呆在原地的莫道言不知所措。
身边的护卫紧跟着大管家自莫道言身旁缓缓离去,沉默了半晌后莫道言看着在面前经过的轿夫,后背上一道清晰的血痕,忍不住轻声道“兄弟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