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忻这么做,主要是想告诉敌军我不怵你,可是震慑归震慑,双方不伸手还可以。
雨忻分析到,虽然守军整体战力可能不如天雄兵,但毕竟一年前天雄兵元气大伤,如今一路打来,经过朱瑕“血战”,奔波不已,疲惫不堪。自己现在麾下的可是曾经中军的班底,放开一战,胜负尤未可知。至于北川铁骑,一贯擅长穿插突袭,只要双方士兵混战到一起,他料定北川铁骑发挥不了什么效力。
可是,斯诺没有像以往一样先派战力一般的部队消耗守军的前锋,而是令鎏诺直接带着北川铁骑进行了冲阵。本来骑兵对结阵牢靠的步兵方阵毫无办法,但是雨忻一看,对方没按自己之前的设想出牌,立即命令守军撤退。
政令不一,军心动摇,凤年毫无办法,城下守军开始左右为难,瞻前顾后。
坦白地讲,如果顶住北川铁骑的冲击,待到真的与天雄兵厮杀,全盘压上的话,凤年的部队真不见得会吃亏多少,毕竟累年累战,天雄兵的精锐折损了不少,而自己麾下是中军最后的精锐。
但是在雨忻的不懈“努力”下,此刻散掉的步兵面对骑兵就不一样了。这就相当于考试作弊了。松散的步兵面对骑兵,就毫无胜算可言了。后者如入无人之境,大肆冲撞砍杀。
凤年随机应变,进行变阵,在前军折损大半后顶住了鎏诺的冲击,可斯诺的步兵方阵随即压上,守军应对不暇。
雨忻一直在城上看着这一切,气愤不已。要注意,他气的不是斯诺不按套路出牌,而是凤年不听自己的号令,从一开始就全线溃退。
雨忻手里拿着早已写好的两份公文,一封是凤年胜了,为自己和守军将士请功的。另一份是败了,严厉斥责凤年目无军法、作战不力的。
守军陷入苦战,连连败退,渐渐被压到了城墙附近。
接下来,雨忻再次展现了他洞察战机“高超”的一面。眼看势头不对,为了避免敌军趁机涌入城内,他竟然没有派出援军,而是下令封死了城门!
城外守军已被压缩至城下,但却进城无望。凤年既气愤又绝望,回看了一眼灿阳城头的大旗,带着阵后督军的三百将士决然地冲进了乱阵,其他中军将士纷纷效仿。
向死而生,这才是人军将士!
他们压抑得太久了!
血液里对驰骋疆场的渴望被唤醒,落马身亡,身首异处,仿佛都在控诉着灿阳的昏暗和当朝者的无能!
也许,死是一种解脱。
守军燃起的斗志催化了战场最后的惨烈。战斗从早上进行到中午,凤年部近三万人全军覆没,何慧留下的最后班底彻底消亡。而斯诺也低估了守军的战力,遭到了开战以来最惨重的损失,他引以为傲的天雄兵在战斗中损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