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又如何?”
“喜欢就痛痛快快答应,别不识好歹。”
这个“别不识好歹”用的好,听着就霸气。
韩平安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发自肺腑地觉得有父如此,子复何求。
“韩士枚,你欺人太甚!”
李成邺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安大将军拉着,他真会跟冲上来拼命。
韩士枚用同情又有些像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李成邺啊李成邺,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真不晓得你这个千牛卫中郎将是怎么做上的。”
安伏延似有所悟,连忙道:“李兄,赶紧答应,这是一门好亲事。”
“好个屁!”
“六叔,你看看那边。”
未来老丈人的情商堪忧,难怪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呢,韩平安不忍看着他自误,抬起胳膊指指军城方向。
李成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赫然发现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出城了。
远远望去,至少一百多兵,宛如一条火龙在往这边游走。
这么晚了,没人给他们下令,他们出城做什么?
再想到韩士枚今天毫无忌惮的所作所为,李成邺猛然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大戏,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大将军,看来犬子没让你我失望,好戏总算开锣了。”
韩士枚看着远处私自出城的兵马,想想又问道:“李成邺,三郎跟钰儿的事你究竟点不点头,痛痛快快给句话。”
部下私自出城可不是一件事,甚至可能与十几天前曹都满试图截杀韩士枚有牵连。
部下造反,主将能说得清吗?
即便能说清楚,一样会被责罚。
李成邺再傻也明白大祸临头了,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浑浑噩噩地说:“点头,末将点头。”
算他识相,但这么一来就要想办法把他这起惊天大案里摘出来。真让人头疼啊,毕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家被拉去砍头,眼睁睁看着儿媳以泪洗面。
想到儿子过来时跟人家闺女卿卿我我的样子,再想到儿子刚才那满是期待的眼神,韩士枚很无奈,只能板着脸说:“我身边就三郎一个儿子,你身边也只有钰儿一个闺女,这嫁妆不能少,怎么也得一万银钱。”
“韩侍御,末将………末将没那么多钱。”
李成邺知道未来亲家不是在趁火打劫,而是用这种方式表明态度。
再想到能不能保住身家性命安伏延的态度也很重要,急忙躬身道:“末将无能,恳请大将军责罚。不过先容末将下去瞧瞧,看看谁这么大胆!”
李成邺慌了,安伏延一样不淡定。
因为大晚上私自出城的不只是李成邺的部下,一样是他这个大将军的部下。何况能想象到那一百多兵所牵扯到的事,一定不止违抗军令私自出城那么简单。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不远处警戒的几个守夜人,说道:“韩兄,钰儿既是李兄的闺女,也是我安伏延看着长大的侄女。李兄的俸禄就那么点,家里还有那么多张嘴,钰儿的嫁妆我来帮着凑,你意下如何。”
“大将军,钰儿要嫁入我家,你帮着凑嫁妆算什么。”
“钰儿那么懂事,我早想收钰儿做义女。义父给女儿置办嫁妆,有何不可。”
“三郎,爹答应过你娘,你的婚姻大事由你自个儿做主,谈彩礼谈嫁妆也一样,你觉得行就行,要是觉得不合适就跟你安叔说,别不好意思。”
韩平安早听出他们是在讨价还价,心想老爹这皮球踢的真溜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爷儿俩差点连命都没了,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掌握到主动权,当然要多争取点利益。
未来老丈人不但穷而且没权,在他那儿榨不什么油水。
安大将军不一样,不光有钱并且有权。
只是大戏刚开场,有许多筹码没亮出来呢,现在讨价还价为时过早,干脆装傻充愣,“安叔,六叔,要不先办正事吧。”
安伏延暗骂了一句小滑头,面无表情地说:“你爹是请我们来看戏的,他说正事有你和崔瀚他们去做,我和你六叔在这儿看戏就行了。”
“安叔,崔明府和陈驿长在前头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些私自出城的兵一定跑不掉,但我觉得能不动刀剑就不动刀剑,能不死人就别死人,我还要娶钰儿呢,不想搞那么晦气。”
“能不死人?”
“如果六叔现在过去,应该能少死几个。”
“这么说还是要死人。”
“该死的还是要死的。”
韩平安顿了顿,恭恭敬敬地说:“该死的人要是不死,死的可就不只是我和我爹了,恐怕……恐怕连安叔您都会……都会被牵连。”
安伏延意识到这件事所牵连的可能比想象中更广,转身道:“好吧,先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