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却是万分紧张,连忙试图出言阻止道:“齐师兄且慢!别急着行刑啊!”
然而齐监吏策马飞驰,哪里听得进韩月的规谏,眼看着前面小巷中人影晃动,他迫不及待勾起一抹残忍笑意,右手握住雁翎刀,悍然将这利器抽出,在浓雾中瞬间闪烁起点点寒芒!
……
另一边。
秦殊和范勇早先便听见远处有咒骂声和惊呼声传来,但在天灾之中,这类声音并不稀奇,四面八方随处可闻,聒噪如盛夏蝉鸣。
柳街各巷中民居不下百余户,每一户人家被大雾侵蚀,都会引发狂躁易怒的情况,加之此时巡查监颁布严令,雾中不可出门走动,让二人即便是有心救人,却也无计可施。
但听了一阵咒骂声后,秦殊逐渐分辨出这纷乱声音中有一道声音颇为熟悉,似乎就在隔壁的隔壁,是虞寡妇的叫喊声。
他走出屋子来到院中,又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沉声道:“糟了,似乎是虞寡妇与小鹌鹑出了意外。”
“那该当如何?”范勇皱眉道,“巡查监法令森严,我们此时又不能在雾中走动……”
秦殊瞥了一眼并不算高的院墙,说道:“巡查监规定不可出门走动,却没说不许翻墙。我们不如先翻到小辘儿家中,再从小辘儿家中翻去虞寡妇家,这样便不违反禁令了。”
范勇听罢过果断点头:“此计甚妙!”
但就在两人准备逾墙而走之时,小巷上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嗒嗒嗒嗒……”
脚步声正是从虞寡妇院落方向跑来。
“有人过来了。”秦殊低声道。
片刻过后,脚步声行至韩监吏家门前,紧接着便有门环轻扣的声响传入,伴随着一声极低微的呼唤:
“韩监吏……救救我们……韩监吏……救命……”
“是小辘儿!”
秦殊马上辨认出声音主人,转身便去开门。
范勇却谨慎道:“秦兄,小辘儿触犯了禁令,吾等倘若开门将其迎入,恐受牵连。”
“救人要紧,顾不上那许多了。”
秦殊一边说,一边抬起门闩,打开院门,紧接着便见到了面色惨白的小辘儿,以及他怀中抱着的小鹌鹑。
小辘儿见到是秦殊开的门,先是一怔,随后连忙解释道:“儒生哥哥,虞寡妇家中……”
“嘘!不必解释,赶紧进来,莫要让监吏见到了!”秦殊连忙打断他的话,急促说道。
不料一句话尚未说完,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齐监吏策马挥刀,如地狱中追魂索命的酷吏一般,从浓雾里飞驰而出。
他表情严厉,目光冷冽,坐骑上挂着的一圈首级随着骏马驰骋上下滚动!
还没等秦殊将小辘儿拉入院中,齐监吏锋芒逼人的雁翎刀便如霹雳般向其挥去,刀锋所向,正是小辘儿纤细枯瘦的腰!
这一刀倘若砍中,非但小辘儿要被拦腰斩成两段,便是他怀抱着的小鹌鹑也性命难保!
眼见着冰冷利刃越来越近,秦殊挺身而上,右手五指张开,毫不犹豫的朝着齐监吏雁翎刀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