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贼授死!”
第二次犁庭扫穴,老董十分尽兴。突然间一敌将跳将出来,带着不足百余骑兵义无反顾。
为首之人赤着上身,露着发达的胸肌,在火光中很是显眼。老董知道他不是故意显摆,应该是鏖战至此都来不及穿上战袍。
“来者何人?”他大喝一声问道。
“广陵臧洪,特来取你狗命!”臧洪舞动一番铁矛, 摆出最顺手的出击姿势,视死如归。
老董却突然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等你很久了,子义!”
太史慈也未冲上去,只是死死拎起了手中的事物。在距离老董还有十步时,狠狠踩紧马镫扭腰挥手抛出!
黑暗的夜空中, 老董的身后, 顿时升起一团张开的渔网。
猝不及防……不, 就算是有所防备的臧洪。面对特制的粗绳渔网,手中的铁矛也一下如牙签般弱小纤细,根本来不及挑开。
下一瞬,连人带马直接被渔网兜住,惨叫着跌落在地:“董贼,你使诈!”
这个大逼兜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伤害,在地上都顾不上挣扎,便双目喷火地骂起董卓,气怒不已。
“兵不厌诈嘛。”老董却赞许地看了太史慈一眼,夸奖道:“时机把握得不错,扔得也漂亮!”
太史慈便骄矜地笑了下,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也曾……”
我骄傲个什么劲儿啊!
自己也是受害者这事儿,很值得骄傲吗?
瞬间他就变得很愤怒,简直像是个疯子,一边大呼着“慈来也”,一边挥动着双钢戟冲入敌阵, 先后有十几个骑兵被他斩杀。
一点都不仁慈。
“绑了, 随后再处置!”吩咐一声, 老董也紧随其后,追着太史慈继续向前。
四千铁骑随在身后,大声呼喝着:“杀!杀!杀!”
山呼海啸的声音一路向前,无可阻挡。臧洪的那点骑兵,瞬间被淹没冲碎,连一点阻碍拖延都没办到。
很快,老董已全身是血,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眼前突然一空,又一次冲破敌军阵型。
梅开二度后,敌军的败兵慌慌张张四散逃走,哭声喊声响成一片,溃不成军。
鲍信忍不住开口:“太尉,应当停手了。敌军已毫无战意,崩散而逃,再杀下去只会徒增杀孽!”
“老夫可以不杀,战斗还没有结束。”老董环顾四周,看到酸枣县城西北两处已腾起的火箭,明白那里已然得手。
随即冷笑一声, 作了个手势,身旁传令立时鼓足腮帮子吹起号角。
典韦和太史慈当即会意,分别带领一千铁骑绕着张超大营巡梭奔骤,有意地将溃散的士卒驱赶至酸枣城门。
自酸枣会盟以来,张邈便率兵屯驻在城内。其他各诸侯大营便围绕酸枣城而建,也算互为犄角,环环相扣。
自老董率兵踏营后,张邈便命人关闭城门,再不派兵出来交战,明显想靠着城墙熬过这一夜。
酸枣城其实并不大,泥夯的城墙也没有多高。倘若老董派兵攻打,只需花些时间和士卒的性命,也能够攻破。
但他并不想这样。
目光悠悠看向那些被太史慈和典韦驱赶的溃兵,知道里面一定有张邈的弟弟张超:正好利用张邈迂腐的长者之风,打开酸枣大门。
典韦和太史慈便完美地执行着计划,他们并未过多杀戮,只是如牧羊犬般驱赶着溃兵。
已经落胆的敌军,只要看到身后的影子,听到杂乱的马蹄,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弃甲丢盔,根本没时间思考敌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很快,酸枣城的南门已聚集了一大片溃兵,他们相互踩踏着,凄惶的哭声与守军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嘈乱不休。新被驱赶来的溃兵为了挤进城中,甚至对前方的袍泽挥舞起了刀子。
“张孟卓!”赶至城门外的老董,猛然开口大喊。
身后士卒随即齐齐大呼:“你也不想弟弟丢了性命吧!”
城头上的张邈瞬间心急如焚,神色担忧慌乱——他与弟弟张超同父同母,自幼相亲相爱,兄友弟恭,感情十分深厚。
此时被老董一下揪住命门,当即心神大乱:“打开城门,快快打开城门让孟高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