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老董看着所有人一脸不解神色,笑得更欢快了。
汉代的渎裤里当然没有猴皮筋儿,其他人也不知道玻璃是何物,更想不明白那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就跟弹弓扯上了关系……
但就因别人不知道,皮这一下他才很开心。
董旻和董璜两人就不开心了,无地自容地地对视一眼, 董旻小声道:“璜儿,幼叔说过了,兄长的药不能停,一停就说这些别人听不懂的。”
“何止药不能停。”董璜也小声回复,羞愤道:“依侄儿看,还得加大剂量!”
好在老董这胡言乱语的毛病,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收敛笑意后便认真了许多,道:“都听不懂吧?……”
“老夫的意思是,同一个大汉,同一个梦想。大部分人都跟他一样,想着有家有产、有妻有子,和和美美、简单幸福地过一生。”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问道:“这些,尔等听懂了么?”
“听懂了!”一番话士卒非但听懂了, 更觉说到了心里。
“听懂掌声!”
士卒们愕然一愣,但还是掌声雷动,如排山倒海。
等掌声渐渐停歇, 老董脸色便略略有些复杂低沉, 又道:“现在, 老夫请尔等想一个场景。”
“就是你和细君在家里, 吃着肉还唱着歌儿, 突然冲来一伙人就把你们劫了。抢了你的田契和耕牛,还把你细君拉到另一个屋儿……你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又羞又恼的蔡琰愕然惊醒,终于明白老董刚才为何要聊那么多,做那么长的铺垫。
不把人心中的欲望勾出来,让士卒代入,他们很难对洛阳百姓感同身受。
“某砍了那伙不长眼的狗贼!”果然不待老董问,台上士卒已眼珠子发红,激愤不已。
“不错,砍了他们!”
“反了他们了!”
“敢抢某家的田,牵某家的牛,还拉某家的细君去另一个屋儿……某家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不,你们扒不了他们的皮。”
老董又适时用最大的力气,喊道:“那伙人骑着凉州大马,手持坚硬锋利铁矟,还成群结队地杀来,尔等根本不是对手!”
说着,看向台下士卒:“若是如此, 尔等又该怎么办?”
“那, 那某至少也要砍死他们两个。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有赚!”台上士卒是真代入进去了,目眦欲裂,手死死按着环首刀。
老董却故意挑事儿一样,道:“杀两个又有啥用,你田地和耕牛还是被抢走了,他们还是会睡你的细君,揍你的娃……”
“某,某!……”台上士卒快疯了,猛然拔出环首刀,想砍人却又不知该砍谁。
台下士卒也差不多,想着这样的情景,整个人都要炸裂。
就在此时,老董猛然扳住台上士卒的肩膀,深情又激愤地摇晃道:“清醒一点啊!……醒醒,你根本没有房子、田地、耕牛和细君!”
“嗯?!……”
士卒如没骨头的傀儡,身子来回摆了几下后,整个人精神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颓扁,失神落魄地道:“是,是啊……某还没有房子、田地、耕牛和细君。”
一瞬间,台下数万将士握着兵刃的手就硬了!
彼此对视一眼,很想冲上去将那死胖子剁成饺子馅儿:没有你说个der啊,白白浪费我们这些多感情!
老董却又笑了,鼓劲儿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尔等以前不是连饭都吃不饱,后来跟了老夫,起码饭管够了吧?”
“前些时日不是还发了些赏钱,让尔等在坊市里采买些生活用具?”
“嗯。”士卒这才怨气稍减。
毕竟老董说的是实情,日子越过越有盼头儿。
“老夫也保证,只要尔等用心操练、奋勇杀敌,以后房子、田地、耕牛、细君和娃,这些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