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客气。”
至此,二人再无言语,屋内陷入安静。
百里茗素专注研墨,韩复则暗自思索。
终日读书练字习武,颇为单调。
若是搞搞商业,倒也算是打发时间,顺便赚取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有周家背后撑腰,应是不会遇到太大阻碍。
此事不急,还需细细谋划。
片刻,百里茗素再度起身,将墨汁注入铜盆。
霎时间,盆中水由淡黑转为漆黑。
百里茗素看来,韩复心领神会,起身走去,遂端起铜盆。
百里茗素则走到窗前,素手轻推,将窗打开。
韩复紧随其后,一盆水浇至窗下。
“哗...”
“我...”
撅腚窗下的百里明达只觉浑身湿透,猛地跳起。
惊魂未定,他又迎上韩复与百里茗素平静的目光。
“哈哈...难以入眠,出来走走,谁知走到这了。”百里明达笑着掩饰心虚,露出一口白牙。
此刻的他,已然与黑夜融为一体,一双眼睛时而眨动。
百里茗素面无表情,说道:“哥哥走困了吧?”
“嗯,困了。”百里明达连连点头,转身道:“这就回去睡。”
走出两步,他感觉视线发黑,以手拭脸,再看手掌,却见水黑如墨。
“妹,加墨汁就过分了吧。”他回头问道,换来百里茗素幽静的目光。
百里明达顿时心慌,改口笑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说罢,又看向韩复,虽未言语,但眼神中满是鼓励。
韩复视若无睹。
重新关窗,百里茗素忽绽笑颜,明媚动人。
适才百里明达的模样格外滑稽,叫她忍俊不禁。
韩复笑道:“哥哥怕是要清洗许久。”
“咎由自取,怪得了谁?”百里茗素摇头说道。
韩复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西榻,道:“睡吧。”
注视韩复背影,百里茗素神色转柔:“嗯。”
东榻,百里茗素和衣侧卧,凝视隔着两道竹帘的西榻,微微失神。
这位夫君,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
藏香居,位于定兴某处简陋小巷,乃三教九流、贩夫走卒聚集之所,谓之鱼龙混杂,乌烟瘴气。
平日里,藏香居吵闹非常,叫嚷不断,完美流露市井气息。
然而今日,藏香居来了两位贵客,以至于食客不敢喧哗,瑟瑟发抖。
酒馆掌柜胆战心惊,摸秃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家这种破地方,怎会引来两位贵人?
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恼了对方,招至无妄之灾。
陆子渊大快朵颐,浑然不在意旁人目光,更不嫌弃酒劣菜差。
周远山没有食欲,寥寥几口便放下筷子,他见陆子渊吃的开心、喝的畅快,愈发觉得此人是勋贵中的奇葩。
沉吟须臾,周远山问道:“你与韩复素不相识,怎会给他送请帖?”
陆子渊嘴里还有酒菜,含糊不清的说道:“替人送的。”
“替人送的?”周远山顿时疑惑,问道:“替谁送的?”
“我妹,陆知鱼。她自小喜欢诗词,还以我的名义成立个诗社,做了社首。不知道诗社那些人若是得知他们的社首是个女子,会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