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姥三秤迟疑了一下,把那人的脸扭了过来,说道:“是个女人。”
“女人?”
丁荒策驴走到近处,低头细看,虽然脸上糊了很多泥,也能看出来是个年轻女人。
这女人身手了得,应该是个受过训练的探子,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丁荒才不会惜香怜玉,对姥三秤道:“把她脸上的泥擦洗干净,再叫醒她。”
姥三秤摸了摸腰间水葫芦,又把手缩了回去,说道:“我的水壶里都是刚从涪城酒店灌的好酒,给这婆娘洗脸太可惜了。碗盆也捆在行礼里面了,没有容器盛水,凑合着擦一擦得了。”
说着就用手在女人脸上一通乱抹,一不小心碰掉了女人的包头巾,露出一个光头来。
“是个尼姑?”
二人皆是一愣。
“可能是为了逃跑方便才剃光头的,毕竟她这么滑溜,像条泥鳅一样。”
姥三秤说了一句,又用衣襟继续擦泥,把小尼姑脸上泥污大概擦干净了。
“啊!”
丁荒正要再看小尼姑相貌时,她突然醒了,再次尖叫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黑旄僵尸,白眼一翻,眼看又要晕死过去。
“喂,不许晕!不许晕!给我醒着!”
姥三秤急忙取下腰间水葫芦,一咕嘟酒水倒在脸上,嘴里抱怨道:“我的酒啊,不能浪费!”
说着就低下头,伸出舌头去舔小尼姑脸上的酒。
“啊!!!啊!!!”
小尼姑被酒水浇醒了,看到又有一个丑男人来舔自己,叫得撕心裂肺、响彻云霄,可惜这次怎么都晕不过去,精神都快崩溃了。
“起开!你这蠢货!”
丁荒骂了一声,驱驴上前,揪住姥三秤的后领把他扔到一边,又对大黑道:“把头抬起来,脸转过去。”
大黑照做了,小尼姑看不到僵尸的丑恶嘴脸,心理压力总算减轻了一些,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你是什么人?”
丁荒喝问。
小尼姑抬头看了看他,又偷偷看了眼压在身上的黑旄僵尸,面皮剧烈抽搐,嘴巴张合了几下,就是说不出话来。
丁荒知道她被吓坏了,又对姥三秤使了个眼色,这货从行礼里面找来一根绳子,把小尼姑绑起来,然后才命大黑起身走开。
“现在你可以了吗?”
丁荒语气威严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们?”
“我……我……”
小尼姑总算说话了,身子扭了扭,用蚊子一样微小的声音说道:“放开我。”
丁荒眼神一冷,喝道:“回答我的话,不然我让僵尸吃了你!”
小尼姑一看旁边的黑旄僵尸,面上露出惧色,却又咬着嘴唇,神情倔强的不说话。
“哼,不识抬举。”
丁荒冷哼一声,对大黑一挥手,淡然说道:“啃掉她的脸!”
“嗬呃呃!”
大黑咆哮一声,呲着獠牙爬了过去来。
“啊!!!啊!!!”
小尼姑吓的拼命挣扎,又开始尖叫起来。
“叫叫叫!就知道叫!”
丁荒被她高音吵得心烦意乱,催促大黑道:“快过来吃了这女人,不要再让她杀猪般叫!”
“嗬嗬。”
大黑血盆大口流着口水,加快速度赶了上来。
“不要吃我!我不叫了!”
小尼姑终于明白该做什么了,盯着丁荒哭嚎道:“不要吃我,哇啊啊,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丁荒心中冷笑,也不说话,等她回答。
小尼姑抽泣了两声,说道:“贫尼法号无情,是绵州静慈庵的比丘。我没有跟踪你……哦,不不不,我是跟踪你了,但、但……”
“但什么?”
丁荒暴喝一声。
无情小尼姑吓了一跳,忙道:“我躲在这里,是你靠近了我,我跟着你,看是想看看你来做什么。”
丁荒心中生疑,问道:“你一个尼姑,为何要躲在这里?”
“我……”
无情小尼姑又犹豫起来,偷看了一眼黑旄僵尸,不禁咽了口口水,忙道:“我被人追杀,逃到这里,藏在芦苇荡里。我以为你是来追杀我的,所以才……”
“不对!”
丁荒厉声大喝:“你若是怕我追杀你,一定会闻声逃遁或是就地藏匿,绝不会跟踪过来。哼,还敢骗我!”
“呼!”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语气冷酷道:“我给你过你机会了。”
说着便向大黑点头示意,大黑嗬嗬叫着,又开始走近。
“我、我、我……我不是一个人!”
无情小尼姑立刻大叫起来,把实情都说了出来,“我师父也藏在里面,我怕被你们找到师父,所以才跟踪你们,好在你们找到师父前引开你们。”
丁荒闻声往芦苇荡里看了一眼,又问:“是什么人在追杀你们?你们为何不报官?”
无情小尼姑哭着说道:“我们……我们就是……呜呜,就是官府要抓我们。”
丁荒隐约猜到了原因,问道:“官府为什么要抓你们。”
“是那金岩妖僧!”
无情小尼姑满脸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昨日那妖僧面见了绵州刺史,妖言迷惑了刺史,说我们和谋害刺史的妙光庵妖尼是一伙的,突然派兵闯入庵里抓我们。”
“庵里的其他人都被抓了,只有师父和我拼死反抗,侥幸逃到这里,有很多人在找我们。师父受了重伤,正在里面疗伤,我守在外面碰到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