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半个时辰之后,才比较适合运动。所以,一直到太阳升起,气温有所提高,李贤才让李荇带路,来到了演武场。说是演武场,其实就是一片铺设着石板的平地,两边摆放着兵器架,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走到兵器架前,李贤没有理会马槊一类的武器,而是首先拿起了横刀。唐横刀啊!自己曾经也在某夕夕上面买过横刀,但是样式让人无语,构造令人发狂,取之斩于铁钉,铁钉未损而“横刀”豁口,气得他直接把刀扔到了角落里吃灰。而隔了一段时间再想起来,早特么生锈了。虽然有被坑的经历在,但是这并不妨碍李贤对于横刀的喜爱。“汉剑”和“唐横刀”,一直是冷兵器迷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如今穿越到了大唐,终于有机会见一见真货了。横刀不是一种独立的兵器,而是唐代刀的一种式样,为隋唐时代的兵士佩刀。它是作为唐代主要军队的制式装备之一。刀型传承自汉环首刀,唐朝前期大部分军用横刀均保留着环首。事实上,横刀在唐朝军队中的地位,跟后世的警棍、警用手枪是一样的。不过因为钢铁产业没有兴盛,在战场上也很容易看到它的身影。抽出横刀,笔直的刀身怎么看怎么比本子的倭刀顺眼,刀身笔直,代表刚正不阿,这跟华夏民族骨子里的那种骄傲和坚强,是分不开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横刀才会受到那么多的推崇和喜爱。随手比划了两下,看到演武场一侧身穿皮甲的稻草人,李贤一喜,走到近前,一刀就劈了过去。真货自然是不会令人失望的,包钢法锻造的横刀,不管是硬度还是锋利程度,在华夏兵器的历史上都是排得上号的。李贤自认还是菜鸡,可就是菜鸡的的全力一刀,不仅劈开了肩部皮甲,更是一路向下。直达稻草人的心脏部位。就在他满足于梦想成真,笑得畅怀的时候,一丝微不可查的嗤笑声,让他回过了头。演武场边,是一脸严肃的李荇和几个配备横刀的王府护卫。虽然没抓到正主,但李贤还是很清楚这个嗤笑声,是谁发出来的。走到李荇面前,李贤不满道:“本王就是试试横刀的锋利,你笑什么?”李荇并没有狡辩自己没笑,而是拱手道:“雍王殿下,奴婢笑话您,自然是有原因的。您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出刀。若是您在田间随便找一个老府兵,肯定也会笑话您。”“哦?”听李荇这么说,李贤顿时就不生气了。很显然,自己刚刚出刀的方式是不对的。对于正确的建议,他从来都喜欢采纳,就是被笑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和收获相比,面子这种东西,偶尔无视一下没什么坏处。“那本王倒要问问你了,横刀用于对敌,应当是怎样的?”见李荇伸出手,李贤毫不犹豫的把横刀交到了他的手上。还是那个稻草人,但是李荇站在稻草人前,却是毫不犹豫的一刀平扫,将稻草人胸腹处的铠甲划破。又是一刀,这一刀却是直取稻草人的颈部。跟腹部的一刀一样,这一刀也没有“斩首”的意思,换到敌人身上,最多是砍破一半的脖子。收起横刀,李荇道:“就是这样,殿下,奴婢曾经去边境传令,有幸见过战场。咱们大唐横刀的锋利,还不是蛮子的皮甲能够抵挡的。但是,皮甲虽然不能完全抵挡横刀,却也能起到效果。若是战场上如您一般,劈砍蛮子的肩部,那有很大概率,横刀会被蛮子的骨头卡住。而战场上武器被卡住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用奴婢跟您说了吧。”李贤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用不着到战场上试,只是脑海里面构思一下就能联想到那样的情景。在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人砍的情况下,武器被卡住,确实是致命的。就在李贤准备感谢李荇的解说时,李荇却又开了口。“当然,这是对于寻常的府兵而言。但是换到精兵身上,又是一回事,换到我大唐悍将身上,就更不一样了,比如,精兵能够做到斩首....”说完,李荇随手一刀挥出,稻草人的脑袋就飞到了一边。看到胳膊粗的支撑杆,被李荇的一刀轻易砍断,李贤的眼睛都瞪大了。显然,李荇的显摆并不会到此结束。只见他又是一刀,这次是稻草人腰腹部被一刀两半。稻草人的腰腹部可不是仅有支撑杆,要知道为了让稻草人更挺衬,那里还是有不少横纵的木杆的。可就是这样复杂的结构,李荇仍然是一刀就砍了过去,而且,看起来,还很有余力。充分享受了雍王的瞪目礼,李荇也很得意,收起横刀说:“殿下莫要惊讶,以横刀的锋利,大力之下把人平砍成两半不是什么难事。就奴婢所知,能做到这一点的,我大唐军方的悍将,比比皆是!”长舒一口气,李贤道:“今日本王才知以前所闻,并非全都是吹嘘。”说完,李荇接过横刀,走到稻草人身边看了看。刚刚他的一刀,不过是砍断了几根横向的小木杆,而李荇的这两刀,却超出了一个人的接受范围。胳膊粗的木棍啊,一刀就砍断了。这李荇绝对有两下子,高手啊!见雍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李荇疑惑道:“殿下这是何意?可是奴婢有所冒犯?”李贤摇摇头,说:“本王现在才知道,你这人当真是深藏不露啊。怎么样,要不要教教本王?”教导雍王?李荇连连摇头,开玩笑,谁当雍王的教习,也轮不到他这个奴仆啊!天地君亲师,师可是仅仅排在血亲之后的,他一介奴仆何德何能能居于皇帝之下、一纸之隔的地方?看到李荇惶恐的样子,李贤就知道这家伙又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想要拒绝。不等李荇拒绝的话说出口,李贤就皱眉道:“本王又没有拜师,只是要你把你知道的,都教给本王,这是命令,是要,你懂吗?”听到李贤这么说,李荇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是教导,而是“交出”,虽然两者看似一样,但是只是转换一下,真正的寓意,就天差地别了。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华夏大地上几千年不变的主流。自己的微末武艺能够被雍王看上,李荇反而觉得很自豪。拱拱手,李荇笑着说:“殿下能看上奴婢的这点身手,是奴婢的荣幸,殿下但有所需,直命奴婢就好。”李贤点点头,指着支撑木杆问:“本王现在很好奇,你是怎么一刀就把它砍断的?虽然没有尝试,但是本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