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瑶也愣住了:“你是说东宫里出了内鬼?他们把消息告诉给了刺客?”
太子还是摇头:“志穹动作极快,而且行动隐秘,东宫里乱作一团,绝对没人看见,那刺客从玉瑶宫正门走了进来,也不是从墙头跳进来的,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六姐,他分明是冲咱们俩一起来的,找不到我就杀了你,咱俩都有份!”
梁玉瑶仔细一想,太子说的有道理。
“不用问了,就是怀王干得!”梁玉瑶咬牙道,“杀了你,再杀了我,再也没人跟他争皇位了!”
太子看看徐志穹道:“你怎说?”
徐志穹神情木然:“奇怪,这事情太奇怪了!”
梁玉瑶道:“且说怎么奇怪?”
徐志穹道:“这刺客本身就奇怪,各个道门之中,儒家是最不适合做刺客的。”
儒家单杀能力不强,身手也不够灵活,一旦施展技能,波及范围过广,相当于一名狙击手,扛着一挺马克沁机枪。
刺杀行动的关键在于隐秘,儒家修者的确不具备做刺客的条件。
太子点点头:“志穹说的有道理。”
梁玉瑶道:“虽说是儒家,可也有三品修为,不管什么道门,到了三品修为,世间罕有人能与之匹敌,让他做刺客,也未尝不可。”
六公主说的也有道理,三品修者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可徐志穹还是觉得奇怪。
首先这刺客来的奇怪。
按照常理,刺客想杀太子,应该悄无声息潜入寝宫,争取一击致命。
可这位刺客开着杀气,带着浩然正气,从正门直接往里走,准备在放倒所有人后,再去杀太子。
这是行刺,还是来踢场子?
这种嚣张的行为和刺客应有的举动大相径庭。
而且这位刺客走的也奇怪,他用了一道法阵,轻轻松松离开了皇宫。
阴阳法阵有那么好用吗?
皇宫里不知有多少机关陷阱,类似混气轮这种,能限制阴阳术的法器都不知道有多少,一道法阵就想来去自如?连太卜都没有这样的本事。他要是有这样的本事,就不用徐志穹来救陶花媛了。
梁玉瑶道:“不管怎说,线索已经明朗,就是怀王做的!”
最奇怪的,就是这条明朗的线索。
这条线索实在太明朗了!所有疑点全都指向了怀王。
怀王疯了怎地?
做事不计后果吗?
找了一个不该做刺客的人,先后两次刺杀未遂,还留下了这么多手尾!
徐志穹越想越觉得费解,梁玉瑶却没想这么多,次日天明,带着太子和徐志穹一起去见昭兴帝。
昭兴帝知道了事情经过,一脸愁容,喟然道:“祸起萧墙,真乃宗室不幸!”
一听这话,梁玉瑶也不用再多说了:“父皇,您也知道这事情就是怀王所为,昨夜若不是徐志穹机敏骁勇,我与太子这两条性命就没了!”
昭兴帝点点头道:“徐志穹有功,当赏。”
太子道:“确实当赏,史勋那厮也没什么作为,看着也不像个有本事的人,干脆就让徐志穹做掌灯千户吧。”
昭兴帝沉思片刻:“可史勋终无大过,也不能随意免去其职务。”
太子道:“不如把他送去皇城司,做个闲差如何?”
昭兴帝思量再三:“此事还得和内阁与吏部再做商议。”
梁玉瑶在旁碰了碰太子,示意他分清主次。
徐志穹该赏,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父皇,再不严惩怀王,恐其日后更加肆无忌惮,儿臣性命,只在旦夕之间!”
昭兴帝点点头:“等我来日,朕宣怀王进宫,好生劝解!”
“劝解?”梁玉瑶瞠目结舌,“父皇,事已至此,却还要劝解?”
昭兴帝皱眉道:“宗室之事,当以大局为重,此事朕自有主张,你等退下吧!”
梁玉瑶愤恨离去,太子和徐志穹也跟着走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公孙文来到秘阁,向昭兴帝行跪拜礼。
〵昭兴帝抬手,示意公孙文起身:“昨夜之事,有劳爱卿了。”
公孙文道:“但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只是微臣昨夜在东宫看见两件事情,须向陛下奏陈!”
“爱卿请讲。”
“一是徐志穹与太子殿下和玉瑶公主来往甚密,全无尊卑之分,此贼心思缜密,奸诈狡黠,长此以往,恐生祸端!”
昭兴帝点头道:“此事朕已知晓。”
公孙文接着奏报:“二是昨夜有一高品修者,暗中在东宫附近观望,虽未曾出手,却让微臣十分忌惮。”
“高品?”昭兴帝问道,“高品是几品?”
公孙文道:“依臣推断,应是三品!”
“三品!”
昭兴帝叫来陈顺才,问道:“昨夜钟参情况如何?”
“钟参在龙图阁睡得踏实,身边有内侍昼夜相随,寸步不离。”
“太卜状况如何?”
“太卜在阴阳司中研习术法,未曾出门。”
不是钟参,也不是太卜,这个三品会是谁?
昭兴帝一笑:“这人来得却好!公孙爱卿,你且好生休息,今晚还要到怀王府上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