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武栩另有吩咐:“今晚跟我去阴阳司。”
“去那地方作甚?”徐志穹对阴阳司有些抵触。
“答应的事情终归要做。”
“答应什么了?”
武栩苦笑一声:“我若有你一半忘性该多好。”
其实徐志穹没忘,当初太卜答应出手相助是有条件的,破了梁玉明的案子,得帮太卜查安淑院的事情。
而对于安淑院,无论武栩还是徐志穹都很抵触,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皇室,而且直接涉及到了当朝太子。
但武栩不愿欠太卜的人情:“这老东西甚是阴险,若是欠了他不还,日后难说有多少罗乱。”
“能有什么罗乱?”
“他有一本《铁言簿》,当面答应他的事情,会被记录在《铁言簿》上,倘若却有情由,不能践约,他也不能把你怎地,若是无故食言,却要受他报复。”
“《铁言簿》?”徐志穹一愣,“当时我好像没看见这东西。”
“肯定记录下来了,他手快,而且也不知他有多少只手,总之不能食言就是了。”
还有这种法器?
太卜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个气量大的,他会怎么报复?
徐志穹思忖良久道:“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来。”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人情既然是千户欠下的,千户还了就是了,属下于此并无干系……”
一阵杀气袭来,徐志穹抽抽鼻涕道:“然属下受千户知遇之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到了阴阳司,太卜正在摆弄一片树叶。
待两人落座,太卜举起树叶问徐志穹:“你可知此为何物?”
徐志穹摇头道:“不知。”
太卜又问:“这是一片槐叶,你可知槐叶长于何处?”
徐志穹还是摇头:“不知。”
“槐叶长于槐树之上,你连这也不知?”
徐志穹讶然道:“这世上还有槐树这种树?晚辈委实不知!”
太卜怒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来此作甚?”
徐志穹施礼道:“晚辈无知,甚是惭愧,这便告辞!”
太卜怒道:“武千户!言而无信,岂是丈夫所为!日后再若遇到难处,任你如何求我,老夫也绝不多看一眼!”
武栩苦笑一声:“志穹,你且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还能说甚来?他拿这槐树叶,不就是想让我去安淑院么?安淑院的内院里有一棵槐树,差点要了我的命!”
“壮哉!”太卜称赞道,“你既是去过一回,不仅路熟,而且知道凶险所在,此行交付于你,定不负所托!”
什么就交付于我了?
徐志穹摇头道:“太卜,这地方我去不了!”
太卜道:“后生,你可知那棵槐树是何来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千户答应帮你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若是这事情只涉及皇室恩怨,我们衙门绝不插手。”
太卜赞叹:“说得好,此事关乎天下苍生!”
“怎么关乎的苍生?你且拿出个证据。”
“证据就是这片树叶,”太卜拿着槐树叶道,“后生,你可这棵树的来历?”
你他娘又绕回来了。
“太卜,无论您怎说,安淑院我去不了。”
太卜慨叹道:“昔日在龙脚鬼市,你与强敌血战,刀山火海不曾退缩,如今区区一个安淑院就去不得?”
不用给我戴高帽,我不吃你这套。
徐志穹道:“太卜,我且实话与你说,我不去安淑院,死活都不去,别的地方倒还好说,就是安淑院去不得!”
太卜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那就说定了。”
徐志穹一愣:“说定什么了?”
太卜拿出一本书,在上面写下:徐志穹答应我,别的地方好说。
这是什的东西?
这就是《铁言簿》?
徐志穹道:“你记了什么在上面?”
太卜道:“明夜你且去趟皇宫。”
徐志穹差点没跳起来:“去什么皇宫?”
“你不是说别的地方好说?”
“这也算?”徐志穹气笑了,“好说,好说,我就是说,我又没说要做!”
太卜看着武栩道:“言而无信,岂是丈夫所为!”
武栩眨眨眼睛:“皇宫有禁军把守,提灯郎如何去得?”
说的是呀!
提灯郎根本就没有进入皇宫的资格。
难道这老东西想让我硬闯么?
那皇宫是我能闯的进去的么?
太卜给武栩添杯茶,笑道:“千户,我若是不知内情,岂敢贸然开口,你衙门有人在皇宫,这一点,老朽是知道的。”
有这等事?
徐志穹惊讶的看着武栩,武栩并没有否认。
两人对视良久,武栩道:“皇宫之中有何物,却让太卜如此上心?”
太卜道:“一本书,名唤《怒祖录》!”
《怒祖录》?
徐志穹一惊。
总觉得这书名好像某个组织有关。
武栩也是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太卜道:“空穴来风必有因,老朽已然收到了消息,只求千户予以查证。”
武栩思忖片刻:“偌大皇宫,太卜可知《怒祖录》在何处?”
太卜道:“据某所知,此书就在东宫。”
武栩起身道:“太卜莫要说笑!”
太卜道:“不然怎说此事,关乎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