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缧
“这已经足够了!”
“他就一个小小的史子,破了一个案,获了一个爵,难道还真能让作坊彻查不成?”
郑玄略作沉思,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华府插手呢?”
“那又如何?”郑升嗤笑一声,满眼不屑道:“华府这次动用关系,已经查了仲兄一次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查了,就算华府有心,御史府那边也不太会同意。”
“而且他们也查不出东西。”
“我的一切行为都合情合理合法。”
“他们挑不出毛病的。”
“仲兄,你就别犹豫了,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来摆平,我糊弄不了官吏,还糊弄不了一个小小的史子?”
郑玄还是摇头。
“不行。”
“你的身份太敏感了。”
“别人只要一打听,就打听的出来你是我阿弟,这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其他人,这是我指使的吗?”
“你的建议不错,但不能你去做。”
“太冒险了!”
郑升道:
“仲兄艘这时候了,还能管那些?”
“其他人你敢相信?我还不敢相信呢。”
“盗铁可是死罪!”
“我们家全靠你,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才是真的全完了,而且我来做也有一个好处,要是以后真出事了,仲兄就果断一点,直接跟我撇清干系,我一个人扛了。”
郑玄勃然怒道:“你这不是胡闹?”
郑升沉声道:“仲兄,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只能我去做,其他人都信不过。”
“仲兄你放心。”
“我不会把自己搭上的,这种事,我以前也没少做,只要华府不插手,这小子翻不起风浪的。”
“仲兄,你就信我一次。”
郑玄目光阴晴不定,他看着郑升,良久,才叹气道:“说说你的想法。”
郑升面色一喜。
开口道:
“我先看这小子造什么,如果是大件的,直接把铁换成其他的,就在最外面镀点铁,如果是小件的,就把铁换成泥。”
“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不能让这小子当面检查,他这一检查,很容易就暴露,到时就不好向上面交代了。”
“但也并非没有办法。”
“分给这小子的熟铁是三十斤,捶打下去,至少有十来斤,他制的器物不会太小,到时我在这器物外给他用麻布包一层,只在最外面露点铁,他应该不会起疑。”
郑玄眉头紧皱。
他觉得这个办法不是很靠谱。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了。
这事必须要尽快解决,时间拖得越久,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郑玄叹气道:
“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
就朝郑安怒骂道:
“要不是你,最近哪有这么多事?要是把你季父搭进去,我非把你皮扒了不可。”
“看什么看,滚出去!”
郑安尴尬的挠挠头,朝郑玄和郑升行了一礼,讪讪的退了出去。
走出门。
郑安低骂道:
“都怪秦落衡这小子,要不是他哪有这么多事?还害得我整天在家里挨骂,更是那都不能去。”
“母婢也!”
屋内。
郑玄坐在案牍旁,看着竹简,思索着怎么做账。
他一边思考,不时还问郑升几句,两人互相商量着,这一做账,就直接做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