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问:“那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们抓走?”
张敏说道:“谁知道那狗日的咋想的,咱们也不必太担心,也有可能他就是没发现吧。”
众人刚刚大好的心情又被张敏拉入了低谷,一个个面情凝重。
张敏见大家如此,宽慰道:“这几日,朝野上下出了那么多事情,关外又要打仗,宫里头突然说要缩减开支,内藏府库银两物件一律封存,所以近日来没有人再来这里;另外,内阁商议着,让汪直去关外督军。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忧了,还是尽快把孩子送去西宫安全些,咱们拼死也保护好小皇子。”
众人齐齐点头,纪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小太监见大家心情凝重,转移话题问道:“张公公,这些日子很多事儿都是那件奏折而起,老天保佑,您平安无事”
提起这件事,纪氏也开口说:“刚才听说公公为了奏折的事惹了祸事,我们都很担心。”
张敏叹道:“这件事也确实凶险,丢失奏折的第二天,本不是我当班,但皇上却召我过去,我已经隐约觉得不妙,但觉得只要不是万贵妃找我,总不会有什么大的岔子。”
张敏轻咳一声,心有余悸地继续说:“我见到皇上面色很是和善,屏退其他人,问到了奏折的事情。无奈之下,我只能把怀恩总管如何藏匿奏折,如何让我烧掉的事情说了出去,但我不敢说来过内藏库,更不敢说奏折丢失过。”
纪氏等人听得心惊肉跳,不敢搭话,只听他接着说:“好在皇上并没难为我,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我走了。我回到住处,也不敢出门,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头,右眼跳得厉害,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果然,傍晚时分,御马监的太监过来找我,态度强硬的很。我本以为要去御马监,没想到却被带到了万贵妃的昭德宫。”
......
那日,等张敏见到万贵妃,汪直已然在侧侍候着了,他脸色似笑非笑,阴晴难测,张敏不敢抬头瞧他们,赶紧跪拜问安。
只听啪的一声,有个东西扔到他面前,只听万贵妃问:“张公公,有劳你瞧瞧,这东西你可见过?”
张敏定睛一瞧,是一份明黄色奏折,打开一瞧,内容竟然和午后丢失那本毫无二致,张敏疑窦丛生,心想这奏折明明是自己放着的,不知这奏折怎么又到了她的手上,生怕答出岔子牵扯出大事。局促之间只能答:“娘娘恕罪,奴婢每天收的折子,没一百也有几十,实在记不住见没见过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折子,奴婢也不敢看啊。”
万贵妃冷笑一声:“你倒是个有良心的,还知道这折子大逆不道。我且问你,这奏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谁了?若你再瞎说八道,我剥了你的皮。”
张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应承,只顾着磕头,哭道:“奴婢往大了说,就是万岁爷身边跑腿儿递话儿的,通政司隔三岔五的把小山般多的奏本给奴婢,奴婢只管着原样儿的给怀恩总管,其他的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万贵妃怒道:“别给我装傻,我已经派人到通政司查了,这份奏折昨天递上来的,到现在也不过十几个时辰,但这奏折的内容已传扬的到处都是,宫里宫外的,谁不知道刘大夏那只疯狗在狂吠?偏偏你说不知道!”
此刻张敏才知道,这封奏折的内容已经传扬开了,难怪万贵妃如此生气,接着说道:“奴婢确实不知啊,下朝之后我就跟着皇上,天儿天儿忙得脚打后脑勺,哪里敢听这些闲话,娘娘慈悲,万望明察。”
万贵妃半刻未说话,汪直却开口道:“贵妃娘娘自然是体量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不易,但凡事还是要问个明白的,张公公既然不知道,那就慢慢的查。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今儿如实说了,娘娘也能体谅咱们的苦衷,人嘛,总有迷糊的时候,或者奏折丢了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拣到了,传扬了出去,或者呢,干脆有人偷了奏折。总不至于是你张公公你在背后搞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汪直这话绵里藏针,让张敏心里极为不安,道:“奴婢当值这些年,汪总管是知道奴婢为人忠诚的,哪里敢欺骗贵妃娘娘和您。”
汪直笑嘻嘻的说:“张公公不要害怕,欺骗不欺骗的,娘娘自然圣鉴。今儿的奏折怀恩总管一一念了,咱们都听到的,可没念过这道奏折。通政司我已经问过了,他们可是说把这道折子给了你了,若不是你这边出了纰漏,那就是怀恩总管了?”
张敏吓得浑身发抖,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磕头说不知道。
汪直大怒,道:“张敏,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了,你在这里不说,咱们就换个地方说道说道吧。”
张敏吓得连忙磕头,此时,却听门外太监通报道:“怀恩总管求见娘娘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