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教设套,这是咱父子二人心有灵犀。极儿想方设法让咱收拢那些个将士的忠心,再者顺手提振一下大明士卒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体现朱极对武备学堂的掌控力,朱元璋早在朱极第一次阻拦他进门的时候便会打道回宫,压根不会再做纠缠。
通过朱极这么一闹,压力全都推到了朱极身上,而朱元璋虽然看似损了威严,却收买了人心,贴近了地气,除了往后被那些文臣念叨两句,没有任何坏处。
“不过这混账东西当真要气死咱,临了还警告咱不能在武备学堂为所欲为,说的好像这武备学堂他说了算似的。”
一提起这个朱元璋就有些郁闷,活这么大岁数,往日谁敢威胁他来着。
结果今天被自家儿子当着那么多人堵门口也就罢了,毕竟是为了自己好。可私底下……想到这里,国瑞爷不由得热泪纵横,这么一想,私底下好像这混账东西一直都是这么嚣张来着,偏偏自己还莫得办法……
无助,可怜,只有喝茶能排解内心的忧伤。
可耳边依旧有个管家婆喋喋不休:
“他本来就说了算,这还是你自己应许他的呢。极儿才回来几天,大宗正我就不说了,其他的大都督府司马,武备学堂祭酒,你摸着良心说说,这哪一样不是你强塞给他的?”
国瑞爷不由自主翻了个白眼,只想敷衍地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可为什么最终受伤的还是我?
“你可别因此记恨极儿,他可都是为了你好。”
朱元璋默默放下茶碗,起身,离开。
皇宫这么大,只有谨身殿是他的家。
朱元璋不知道的是,武备学堂内,三百多名官兵此时正站在演武场下士气高昂地聆听朱极的训示:
“想必都知道了,陛下今天来看过你们,我以你等学业繁重为由挡了回去。在你等心里,当面聆听圣训想必是件无比荣耀的事情,但我要告诉你们,如今你们还不配。”
早上朱极打掉了后院那些纨绔的傲气,如今需要将这些人复杂的心思也压一压。
毫不客气地陈述着无情的事实,朱极目光扫过三百多张失落的脸,并没有将话说得更深。
“如果你等足够刻苦,半年后还能留在这里,恭喜你们,陛下每旬会来一趟,为你等讲解大明开国之前打过的大大小小的战争。”
“遥想大宋通过科举殿试金榜题名的被人称为天子门生。如今我大明天子亲自教导你们,在这里顺利完成学业的,更会接过陛下亲手赠予的牙牌和兵刃,”
先抑后扬,演武场前的士气空前高涨,朱极面色依旧如常,却忽然朗声问道:
“这大明的天子门生,诸位扪心自问,何以当得?”
何以当得?
唯有付出十倍百倍于常人的努力,献上十倍百倍于他人的忠诚,具备十倍百倍于他人的勇武,获取十倍百倍于他人的功勋。
朱极给了他们答案,也给了他们未来。
听到三百来号人翻来覆去只说一个“喏”,朱极顿时觉得有必要抄点后世的口号军歌之类的东西,至少在这单调的军营里,也能多一点人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