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有。”
“既然没有,那不知这俘从何来?”
“是……原清廷福建提督范承谟,特将此人献于朝廷,请陛下发落。”
九难闻言,颇为失望地又重新坐了回去。
范承谟么,早在起兵之初的时候就已经是耿精忠的俘虏了,这货是满清第一大汉奸范文程的儿子,在耿精忠手里不肯投降,闹了一个多月的绝食了,这些刘大炮也都是知道的。
就是比较好奇,自己一天不吃东西都饿得慌,为啥范承谟绝食一个月都还不死。与原史之中尚可喜上吊不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真不愧是大清忠臣。
就见九难道:“不知征北大将军将范承谟送来,是何用意呢?”
“征北大将军认为,此人顽固不肯降,乃数典忘祖之辈,应交由朝廷明正典刑,以壮国威。另外……征北大将军正与清军在温州与赖塔激战,贼兵势大,征北大将军颇不能挡,特请朝廷以明神大炮,雷神大炮,复明枪,以及水师支援。”
九难点了点头,又问刘大炮道:“丞相以为如何?”
刘大炮看了看九难,又看了看刘应麟。
这俩人不会是约好的吧?
却是微微眯起眼睛叼了一根雪茄点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大殿之上抽了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九难。
俩人对视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与诡异。
然后刘大炮说了一句:“我没意见,你们随便。”
说罢直接转身就走,路过刘应麟身边的时候还哼了一声,哼得刘应麟额头之上冷汗直冒。
就听九难道:“丞相,朝会又没有结束,哪去啊。”
“臣口腔溃疡了,疼得慌,跟陛下请个病假,没事儿,你们该开会开会,不用管我,以后再开朝会的话没什么事儿我就不来了。”
“丞相,朕还有事情没说呢。”
刘大炮回也没回道:“随便,有什么事儿你直接给我下圣旨就行。”
“那朕若是想组建锦衣卫呢?”
刘大炮闻言微微一愣,却是笑了一下仍然道:“随便。”
然后就真的走了。
一旁,原本是九难徒弟的阿琪现在已经扎职为宫廷大总管了,见状忍不住道:“师父,不,陛下,咱们这朝会……还开么?”
“开啊,难道丞相身体抱恙,朝廷就不动了么?继续开。”
群臣见状不禁心中苦笑,丞相不在,这朝会开着还有个球的意思,光说废话么?
就连刘应麟见状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九难再问时,就已经是颇有些爱搭不惜理了。
这边早朝刚一结束,便忙不迭的准备了礼物去上楼拜见刘大炮去了,九难看在眼里,忍不住也在散朝之后就是一声叹息。
“师父,这丞相今天也太过分了,他这不是摆明了让您下不来台么。”
九难则叹息道:“说到底还是要做权臣,表面上再如何尊重于我也都是表面,稍微碰触实权方面的事情,马上就暴露其狼子野心了。”
“那师父,他……不会当真与师父您翻脸吧。”
“互相试探一下彼此的底线罢了,暂时来看,他还离不开我,我,以及大明更离不开他,还能怎么样呢?听说他喜欢翡翠,晚上,你随便挑一块翡翠给他送去,就当是朕给他赔罪了。”
“咱们……给他赔罪?”
“貌合神离,好歹也能将就着过,里子伤了没事儿,面子上必须得找补回来,懂么。”
“这倒也没什么不懂,那师父,咱们真的要建锦衣卫么?”
“建,他不是说随便么?那就建,你拿我的手令,一会让……让袁承志来见我。”
…………
另一边,刘大炮上了楼之后也一样是微微有些闹心,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的同时,又有点后悔为啥要当这狗屁的大明忠臣。
客观上来说,九难不算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傀儡,四个月来也从没想过组建自己的嫡系人马之类的,甚至连保镖护卫,因为他俩住在一起的原因用的也都是同一批。
外围由建国营,也就是原本天地会的铁血少年团充任,内围由何铁手率领二十六名来自全国各地主动投奔过来的绿林好汉,武林高手负责贴身护卫。
当然,主要还是护卫刘大炮和丞相府内办公的几个大臣,九难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除了一个阿琪伺候她的饮食起居之外,其实他一个能使唤的人也没有。
而除了朝会的时候之外,九难也从来不跟自己摆谱,每次见面大家都客客气气的,其实也算是尽到了当傀儡的本分了。
只能说,权力这个东西啊,当真做到恭敬有加一点挑不出毛病,与权臣这两个字本质就是冲突的。
他只要是还想保住手中的权力,有些时候就难免,也必须要对九难保持一个不敬的态度。
比如今天,今天这事儿铁定是耿精忠在试探自己的底线,一步退让,步步退让,甚至吴三桂,尚可喜,孙延龄等人都会寻找绕过刘大炮的机会直接向九难汇报工作,到时候一个搞不好,被架空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说实话他要真被九难架空,他还没那么害怕,大不了还政呗,但要是被吴三桂和耿精忠架空,那搞不好怕是连命都没了。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啊。
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理解曹操了。
正这么想着,便见刘应麟又笑呵呵地跑过来找他来了,顺便还送上了一份厚礼:一匹紫色的翡翠马。
显然,这是早准备好的。
“丞相。”
“哎~,老马啊,来,进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