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被震撼到的何止是刘大炮身后的股东,应该说每一个看到这一仗的人,包括海丰城驻扎的绿营军在内,每个人,此时都是一副沙雕的样子。
震撼,极致的震撼!
面对人数相差并不悬殊的八旗兵,卫国营居然打出了全员无损的战斗力, 顺便还把满城给拆了?
是八旗兵太弱了么?
然而仔细想想,这些八旗兵在如此巨大的伤亡之下几乎每个人都依旧在悍不畏死的冲锋,平心而论,他们是当得起精锐这两个字的。
只能说,江胜的卫国营,太强了。
当然, 这其实也是刘大炮作弊的结果,如果不是表演赛, 刘大炮不可能让江胜全营都换装上最新的复明枪, 他的产量真的有限,管他要枪的人太多,这枪纯粹是临时征调。
至于大炮,这一批一共六门榴弹炮和十门雷神炮原本都是用于守城的,而且是目前澄海城的全部家底,全都拉过来给江胜装B来了。
正常情况下刘大炮除非是疯了,才会给麾下某一个营的将士配置如此豪华的轻重火力,至少三五年之内他的军工厂绝对没有这么大的产能,而且炮弹也不够这么射的。
再者,这次的战果如此的丰盛,很大程度在于江胜用六门明神炮执行的堵门战术,绝大多数的八旗兵根本连门都出不来,这仗自然也就没法打了,这座小小的满城不但丝毫没有增加攻城方的难度,反而成为了八旗军巨大的负担。
正常战争中哪个指挥官会让你如此轻易得兵临城下,并好整以暇的堵门呢?
更别说绿营围城, 让这些八旗兵只能无奈地,傻傻地直线冲锋了,正常情况下骑兵打步兵肯定是想方设法的饶过去打步兵的侧翼的啊。
换言之,其实大明的精锐兵团在全部完成换装之后相比于八旗兵来说其实大概率也就是半斤八两,绝无这么大的代差,根本不可能打出如此梦幻的战损比出来。
更何况,仅凭潮州这边的产能,真要让所有明军都完成换装的话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其他人不知道啊,股东们不知道啊,或者说此时此刻,他们谁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啊!
他们只知道就在刚刚,江胜以一千人出头的兵力,碾压了两个佐领的正黄旗八旗精锐,把他们统统都打成了碎片,而且还是零伤亡。
八旗?在我大明神军面前就是个屁啊!
一时之间,海丰的军阵将士以及城中不得不跟着看了一场热闹的百姓(满城是城中城),以及所有来看现场的股东们全都沸腾了。
他们口中高声地呼喊着公司万岁大明万岁的口号,喜极而泣,热泪盈眶。
能赢, 真的能赢。
几十年里八旗无敌的观念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刘大炮必须用最最直白的事实,哪怕是作弊,也要告诉天下人,八旗并不值得畏惧。
这不仅是为了股票的市值,更是为了天下人心。
见状,刘大炮站起来,拿了一个简易的扩音大喇叭,待好半天场上的围观群众都平静下来之后,想了半天,却也只喊出了一句话:
“都去买股票去吧!公司必胜,大明必胜!!”
………………
另一边,就在刘大炮痛揍八旗,炮轰满城的时候,康熙也终于得知了吴三桂造反的消息,并陆陆续续收到了南方的战报。
巨大的刺激,将这位自诩英明的少年天子刺激得几乎站立不稳。
“吴三桂,吴三桂!!乱臣贼子!!他还张口闭口的跟我要耕地,要耕牛,我还傻了吧唧的派兵去辽东帮他征地,他这是拿朕在当傻子耍啊!”
“谭弘,罗森,郑蛟麟,好啊,好的很啊,都是一些乱臣贼子!!”
说着,气愤之下狠狠地一拳砸在屁股底下纯金的龙椅之上。
“现在怎么办?谁能告诉朕现在该怎么办?”
文武群臣见状,纷纷闭口不言,同时却也心中不免腹诽:早说了撤藩要徐徐而图,谁叫你偏偏就是不听呢?
好一会儿,还是岳乐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回皇上话,事已至此,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停止三藩齐撤之令,好生安抚耿精忠尚可喜和孙延龄三人,一旦他们一同反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康熙闻言,不由得苦笑道:“我又如何不知呢,只是眼下这吴三桂气势如此浩荡,我又早有撤藩令在先,那耿精忠与尚可喜,只怕是……哎,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国事艰难,皇叔,江山社稷,这次又要多多仰仗于您了。”
岳乐见这康熙对他颇为吹捧,一时之间也是心中感慨万千,他毕竟身份特殊,当初顺治快死的时候甚至都考虑过让他来当皇上,因此此前康熙明里暗里对他也是颇多打压,而他的资历又摆在这里,对康熙自然也不必太过阿谀。
索性对康熙的这句彩虹屁理都不理地道:“局势危机,不指望耿精忠与尚可喜能帮朝廷打吴三桂,只要能让他们犹豫几分,说不定就能够决定胜负了。”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吴三桂,王屏藩既已经取了四川,随时都可能挥师北上进攻陕西,西北提督王辅臣乃吴三桂的旧部,既然连郑蛟麟都投了,很难说王辅臣还能不能靠得住,臣以为必须派重臣重兵向西北驰援,同时,对王辅臣进行拉拢和安抚,西北的八万精兵,举足轻重。”
“湖南就不用想了,全线溃败是早晚的事,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向湖北支援,一旦让吴三桂度过长江再取下荆襄,则天下当真就要动荡了。”
康熙闻言,忍不住怒哼一声:“桑额身为湖广提督临阵脱逃,简直是死有余辜!”
索额图闻言,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陛下,桑额毕竟是辽东汉八旗出身,其父李国翰乃我大清肱骨旧臣,此时此刻,若是重惩于他,恐怕……有所不妥。”
康熙闻言,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改口道:“那就……湖南巡抚卢震,临阵脱逃,罪大恶极,我意,就地问斩!”
好家伙,不杀提督杀巡抚,也是有才。
何况那桑额一口气都退到襄阳去了,人家卢震虽说扔下了长沙跑了,但好歹是跑去了岳州,好歹还是在长江以南,明显是还有着那么几分抵抗的意志的。
可是没办法,湖南打成这个熊样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啊,谁让人家桑额是辽东汉八旗呢,对于清廷来说,辽东汉八旗可以当半个自己人用了,再说这些辽东系与吴三桂千丝万缕,又大多都身居要职,安抚都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处罚呢?
谁让你卢震是个汉人呢,这个锅你不背谁背?
“另外臣以为,当命令潮州总管刘洵整备兵马,一方面以水师钳制耿尚二藩,另一方面,以郝多为督军,统帅绿营本镇整备兵马,支援南昌,臣愿意亲赴……”
话没说完,就见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喝:“报~报~六百里加急。”
康熙激动一场,忍不住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又是哪个重镇丢了?”
“潮州,潮州镇刘洵,反了!耿精忠,反了!孙延龄,也反了!”
“什么?”
康熙一时间感觉自己站立都不稳了,脑瓜子嗡嗡的。
耿精忠和孙延龄反了,他还能理解,而且看他们动作如此统一,说不定早就已经串联起来了,这是自己这个皇帝决策的失误,三藩齐撤导致三藩齐反,现在想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得无以复加。
然而刘洵?
为什么啊!
“刘洵,刘洵为什么会背叛朕?不是说……他收买军心只是为了自保么?不是说他前些天刚刚攻破延平王府,连郑经都给俘虏了么?米思翰呢?郝多呢?”
康熙慌慌张张摇摇晃晃地走了下去,并亲自一把接过战报看了起来,一看之下,整个人眼前一黑,啪叽就摔了个大屁蹲。
岳乐也没心思去关注康熙的龙体,急切地问道:“陛下?战报上怎么说?”
谷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