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有趣,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没人知道超品的宰相应该穿什么样的官袍,却是干脆仿着张居正的制式,给他整了这样一套特殊的蟒袍,胸口的四爪金蟒是坐着的,显得就比别的站着的蟒袍来得高贵。
就是这寓意,也不知道具体好是不好,毕竟,张居正的结局可是不怎么好。
至于其他的什么玉带啊,朝冠啊什么的,就统统朝一品看齐了,也懒得再去做什么区分,实话实说,这衣服他穿的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下船的时候甚至好悬没脚下拌蒜摔一跤。
这服饰的方便性上,却是确实不如清朝的常服利索。
而一下了船,远远的就见陈近南穿着蟒袍在亲自迎接自己,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也看不出喜怒,却是忍不住冲他会心一笑,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师父对徒儿此番安排,可还满意?”
陈近南闻言,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大炮良久,几次张口欲言,却是终究将那些想说的话又全部尽数咽了下去。
最终,全都化作了一句:“恭迎丞相。”
他知道,刘大炮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师徒情分,至此,算是断了。
恩怨两清,谁也不欠谁。
再起身时,便已是同僚,甚至是君臣的关系了。
刘大炮笑笑道:“延平郡王,这湾湾,以及对日贸易就交给你了,待正式起兵之后,波特会率领二十艘夹板船进驻澎湖,与你共建澎湖水师,将来,却是要注定沿长江而上,助我大明收复失地的,还望你能实心任事,与波特好好相处。”
陈近南当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闻言一时怅然,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咽在了心里,只道了一声,丞相与陛下厚爱。
刘大炮也是感慨万千之余,“郑经呢?他来了么?不是说他要见我么?”
“这……延平郡王,不,恭亲王他……还在安平城,他不愿意来澎湖。”
刘大炮闻言笑了笑,知道这郑经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或者说,是接受不了这份尴尬吧,毕竟现在这绝大多数的东宁将领都来澎湖欢迎他这个丞相了,你叫他如何有脸面,来面对这些昔日部将们?他不尴尬,别人也会觉得尴尬的。、
“不来就算了吧,对了,冯锡范呢?他来了没有。”
“臣在。”
说完,就见冯锡范远远的一个滑跪,很是顺畅的就跪倒在刘大炮的面前,口中高呼:“罪臣冯锡范,叩见丞相。”
这份姿态之低,却是都已经近乎于谄媚了。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这刘大炮发圣旨和发厕纸一样的,给这延平王府麾下大大小小但凡是能叫得上名的都升官进爵发股票了,就他,明明地位比陈近南低一点都有限,怎么排,都能派进前三的头面人物,却是黑不提白不提,啥表示没有。
这让他怎么能不心惊胆战呢?
尤其是,他与这刘大炮是见过,甚至共事过的,当时他们爷俩处得嘿,都恨不得想要弄死对方。
更何况,陈近南除了成为了新的延平郡王之外,同时还受了个新差使叫做东宁总管,凭自己和他的关系,这以后他要是在这陈近南的手里做事……
推己及人,他虽然也赞叹陈近南的人品,但他可真不相信,这货会放过自己。
他是真想跟刘国轩、郑经他们一道走啊。
可人家丞相大人不开这个金口,怕是郑经也带不走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