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外的修士忍俊不禁，对宁凡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
你看他顺眼的时候，他干什么都顺眼。
你看他不顺眼的时候…
他干什么，都是错的！
…
六欲天主的座驾远去。
众人平身。
顾仙儿似乎还未从刚刚那一幕走出，眼神向往道：
“万魔叩首，万佛朝宗，这便是天主的威势吗？”
“真的很令人羡慕呢？宁凡哥哥，若我们有这样的境界，别人是不是就不敢欺负我们，我们就可以报仇了？”
这不是顾仙儿爱慕虚荣，实乃天主出行的画面，对于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来说，冲击力着实不小，她酸了。
她也想拥有这样的地位。
她也想让自己和宁凡，过上好日子。
谁说纯真无邪的女孩，就不能有点卑微的小野心了？
听到顾仙儿的话。
宁凡眼神微动，握紧了拳头，轻轻将顾仙儿揽进自己的怀抱，声音很小，但很坚定，像是发誓一般，呢喃道：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仙儿相信哥哥。”
“总有一天，哥哥也会如他这般君临天下，届时，仙儿出游，也要配上那九凤拉车，诸仙开道，仙佛退避！”
“哥哥也要做天主吗？”
顾仙儿似乎非常期待那一天。
弯着月儿眉，盈盈浅笑，歪着脑袋看着宁凡。
她从没考虑过宁凡能不能做到。
在她眼里，宁凡是无所不能的。
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是的。”
宁凡用力地点了点头，笑道：
“哥哥做天主，仙儿…做天主妹妹！”
“嘻嘻，好呀好呀。”
“哥哥做天主，仙儿做…天后！”
末尾两个字，是顾仙儿的心声。
此刻的顾仙儿尚未意识到，这句平凡无奇的承诺，这个看似哄慰的玩笑，在未来，都会一一变成现实。
那个流亡在外的少年，最后真的会登上天主宝座。
可惜，天后不是她。
…
现实世界。
众人都缄默不语。
他们曾无数次猜测过，宁凡为何会坐上天主之位，为何会从一个正直的少年，变成一个杀伐无情的盖世凶你。
修炼《阴阳变》是一点，但显然还不够。
因为魔修里面也有好人。
现在，他们知道了：
还是为了顾仙儿…这个被他当成全世界的妹妹！
为了给顾仙儿报仇，为了让顾仙儿当上天主妹妹，为了兑现自己给予顾仙儿的诺言…他，甘愿杀到天昏地暗！
血染江山画，铁马金戈旗，只为博美人一笑。
众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样的宁凡了。
无情无义？
偏偏他对顾仙儿好的离谱。
重情重义？
可他又将烽火硝烟，蔓延至整个长生天。
他就像有两层面目似的：
既让人害怕，又让人忍不住…深入了解！
众人将古怪的眼神，飘向顾仙儿：
作为与宁凡最是亲密无间，险些“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的女主，宁凡黑化，她至少占百分之五十责任。
否则没有顾仙儿的话，以他长生家嫡子的身份，未来顶了天也就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至于杀到血漫长生天。
而面对众人的注视。
顾仙儿面无表情，陈凡却怒了。
他怎么能眼见自己的女人，沦为众矢之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雨君杀生，跟仙儿她有什么关系？那宁凡本性凶戾，就算没有仙儿，他就是好人吗？”
“一个真正的好人，能在七八岁的年纪，做出屠村的举动吗？你们动动脑子，仙儿只是推动了他入魔的速度罢了，仙儿是无辜的，你们不能把他犯的错，归到仙儿头上啊。”
陈凡的说辞是牵强了点，不过也不无道理。
加上顾仙儿贵为女帝，风华绝代，他们不是对手。
众人所幸趁势而下，道：
“陈凡道友说的有道理，是我着相了，还好有陈凡道友提醒，不然我们就冤枉顾仙子了，我的错，我道歉。”
“是极，是极，雨君是雨君，顾仙子是顾仙子，两者间不能一概而论，顾仙子还为民除害，镇压了雨君呢。”
“险些酿成大错，顾仙子对不住了，请受我一拜。”
陈凡满意一笑，转头一脸谄媚地向顾仙儿邀功道：
“仙儿，我已经教育过他们了，你别介意哈，都怪宁凡，害你受到这样的委屈，他太不是东西了，死了都不安分。”
结尾那句才是亮点。
婵红衣似笑非笑的斜了陈凡一眼，暗自发笑道：
嚯。
这都能鞭尸宁凡？
没想到，这陈凡还有做绿茶的潜力呢？
踩一捧一，绿茶那一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溜哇溜哇！
…
望着周围那些讨好的嘴脸。
顾仙儿愈发觉得，他们不配与宁凡相提并论。
女孩子都是感性的，再理性的女孩子，遇到一个愿意为了自己与全世界为敌的男人，都很难不心动。
宁凡说到了，也做到了。
再看看这些修士。
跟宁凡一对比，他们简直连宁凡的一根脚趾头都不上！
见风使舵，墙头草，见利忘义…
真就如星月所言：
那些名门正派，就是一帮伪君子，恶心的令人作呕！
要是哥哥还活着，她一定要叫他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可…
宁凡已经被镇压了。
她亲手干的。
她，亲手镇压了最爱她的哥哥。
想到这。
顾仙儿更难受了。
美眸低垂，心如死灰，挂着冷若冰霜的神态，漠然道：
“诸君不必多言，仙儿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他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是我长生顾家，与上代长生天主的恩怨所引起，此事追本溯源，我顾仙儿也有责任。”
“诸位要追责，不能只追他的责。”
“我有错，我认，我答应各位，待尘埃落定，我顾仙儿会长封地下，帝落时代，不论发生何等变故，都绝不出世！”
说完，趁没人注意，顾仙儿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除非宁凡复活，向我道歉，并邀请我当他的爱人！
得亏婵红衣听不见顾仙儿心声。
不然她指定得来上一句：
好哇，原来你才是隐藏最深的绿茶！
借着替兄赎罪的名义，占宁凡的便宜…
你是茶中之茶啊你！
比陈凡都会，我愿称你为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