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紧紧拉着媳妇的手。听着丈夫激愤的语调,她只有慢慢缓解丈夫的心情。伍一逐渐平复下来,但他的心思仍缠绕在这件事情上。尽管老妈说四儿子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尽管在老妈的眼里,四儿子是个通达事理的孩子。然而伍一、丁赞东仍在心里合计着,应不应该把佘新的事儿告诉母亲。如果告诉了,看似一时的……但是后续所带来的伤痛,远远大于心里的承受能力。这么多年,或许母亲己经放下那段撕心裂肺的往事?或许母亲把他深深地埋在心底?
??到家的时候,俩人径直穿过门洞走进母亲的屋。母亲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戴着老花镜,缝补着什么。她见儿子、媳妇进屋便放下手中的活。高兴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妈,坐这儿。”丁赞东已经把桌子放上,伍一把手中的食品袋儿放到桌上,然后从里面拿出饭盒。丁赞东从外屋端来水盆,老妈洗好手,说:“快歇着吧。”
?“妈,我们一起吃饭。”丁赞东把他们两口子商量好的意思说出来。老妈有些纳闷儿,但她还是笑了。她信任儿子和儿媳儿,又更加的依附着他们。伍一给老妈开了啤酒,接着又开两听。老妈一边吃着,一边问着开业的情况。“场面应该很好?”伍一、丁赞东从老妈疑惑的话里似乎听出点音儿来,于是他俩马上调解心态,起码在他们的脸上,不能让老妈多想。
看着吃得香甜的母亲;看着失去儿子的母亲,还是一夜间花白的头发。而在这十多年里,都没有再添白发。然而做为父、母这一生要承受太多太多的不易。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用心血培养的,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有一个孩子,操一份心,费一份力。自然灾害那两年粮食短缺,八岁的伍一和妈妈走出十多里路,到田里捡胡萝卜缨儿。到家摘好、洗净、切碎和上包米面,蒸出香喷喷的窝头儿。然而,就在这年伍三出生了,让父母高兴的是,孩子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喜人。可是人们并没感到有多大困难的时候,已经度过这个关口。接下来的日子,伍四、伍五来到人间。对于五个生龙活虎的孩子,父母骄傲、欣慰、踏实,并且说:是他们一生的财富和希望。儿子长大了,都成家立业了,父母也就老了。老妈听孩子们说起退休的事,忽然想到单位找工作档案,哥几个安慰着老妈,轮流到单位去查找。档案找到后,按政策补交了社会养老保险,老妈正视退休。退休那天,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特别安排到饭店庆祝。而后,孩子们怕老妈孤单,张罗着给老妈找个伴儿。老妈听后一口回绝:有你们这些孝顺的孩子在身边,还找什么老头,那不成了老不正经。孩子们并没有和老妈争辩。这样以来,儿子、媳妇并知道该怎么做了。因为伍四的事儿,父亲走了多年。可是在这十多年里,老妈的头发还是当年的白发,这让伍氏兄弟非常欣慰。儿子、媳妇有事没事常过来看看,还有每周一聚的时候。今天酒宴后,哥几个虽然没过来,但都和大哥、大嫂打过招呼,并且让哥哥、嫂子问候母亲。
?老妈喝了一罐啤酒,放下碗筷,说:“是谁的手艺?”当她知道是儿媳妇大哥的手艺时,称赞道:“就按这个水平,准赢。”三个人都爽朗的笑了。
?吃完饭,收拾好桌椅碗筷,老妈就催他俩回屋。伍一、丁赞东回到家里,把拿过来的衣服挂好,又接过媳妇的衣服。
?丁赞东端过来沏好的茶杯。他们把礼金从两个拎兜并到一个大兜里,并且俩人谁都没有清点的意思。
伍一坐到沙发上,感到身体疲惫,他懒懒地坐着,说:“这些做尽坏事的人,早晚不等。”
?“就怨佘新,他知道老四碍他们的事,才要开了他,不然老四能走极端吗。”她说:“他们不步步紧逼,老四要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能吗。”
?出事那年,佘新刚刚晋升为副局长,如同进了保险箱的他便开始拉帮结伙。于是,机关里的人际关系,一度影响到正常的工作秩序。同事们想:怎么扶上这么一个人?
尽管佘新明白这么做是徒劳的,并且有打不着“黄皮子”惹一腚骚的可能。但是他仍机关算尽,铤而走险。结果,自己却保住了性命,可是他仍然是副职。
?“老四太自以为是了,清高自傲反倒卿卿性命。”伍一气愤的说:“不读书再不自律,脑袋空空的,遇事又转不过弯来,其下场……”
?近几年,伍家刚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然而佘新被抓,再次激起伍家人伤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