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的,将是还有近万步兵精锐在内的两万多大军的围城!
这一仗,怎么打?
别说是未经风霜的小将郝昭了,纵是荀攸,此刻也觉这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一旦晋阳城破,那就代表分战于各处的几路大军将成为无源死水。
没有供给,没有大本营,等待的,就是被如今围剿晋阳的各方势力蚕食的下场!
怎么办,怎么办!
荀攸眉头紧锁,看着郝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得强打精神,抓住郝昭的肩膀一阵摇晃。
“振作起来,你可是如今的晋阳守城大将,你身后,是主公的期许,是整个晋阳千千万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你若一蹶不振,晋阳交给谁来守!”
郝昭双眸中焕发出神色,不停低声道:“对,我不能放弃,晋阳城,绝不能丢!”
“晋阳,还有你,还有我,在主公他们不在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保护好我们辛苦建设起来的晋阳城!他是我们整个太原,整个并州,整个大汉天下的希望!”荀攸喝道。
“公达先生,我明白了!”
“只要我还没倒下,敌军,就别想入城一步!”
“传我将令,征调晋阳城百姓为民夫,为我等运送攻城檑木、滚石!”
“诺!”
经历过了两次大战,如今又陷入孤立无援之境的郝昭,立刻是振作了起来。
他如今年不及弱冠,还不是原史上,以陈仓一千守军,守住诸葛亮数万大军二十天的郝昭!
但是,守住陈仓,是将令。
守住晋阳,是他作为一个晋阳人的使命!
第二日,樊稠继续率大军攻来,原本郝昭以为樊稠会跟昨天一样东西佯攻,主力攻打北门。
没想到,他在北门严阵以待的时候,却得知,晋阳西门遭到了猛烈进攻!
若非荀攸反应及时,率军士补上缺口,西门差点被破!
这一天,哪怕是郝昭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也是损失惨重,己方再度损失了七百兵力!
守城军力,已经只有一千八了!
哪怕是很多晋阳百姓自愿为晋阳守城,郝昭在荀攸的帮助下,精挑细选,也只是补充了一千的兵员!
郝昭不敢再大意,将手上的两千八兵力,各自分派至三门八百,剩下的三百兵力,则留在了南门以防不测。
深夜,荀攸伏案书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说荀攸对守城一事并不擅长,如今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他苦思冥想,都想不出一点好的办法!
忽的,手中笔杆子滑落,将地图上的南门处染上了一片墨迹。
荀攸忽的眼神一凝,连忙夺门而出。
翌日,樊稠再起刀兵,三门极力防守,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正在这时,没有战事的南门突然吹响了号角声,樊稠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了五千兵马,就等三门战事开启,就让这五千精锐攻向了防御最为薄弱的南门!
正当樊稠以为自己功成之时,郝昭的身影忽的在南门出现。
“樊稠,你中公达先生计也,给我放箭!”
出现在南门的樊稠目光一凛,没想到自己的声东击西之策,居然被人识破了!
继续下令强攻,樊稠的打算是,哪怕攻城失利,也要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
看着对方将井阑推进,郝昭下令放火箭,对方躲在井阑上准备居高临下向城内放箭的军士瞬间被吓得逃下井阑。
樊稠冷哼一声,并不在意。
对方那名小将,却有本事,自己昨日打算的以井阑射箭掩护攻城的举动就被他的放火烧井阑的方法给破解了!
没关系,五千步兵已经是推着云梯架在了晋阳城南城楼之上。
郝昭依旧让人向下滚落檑木、滚石,压死压伤对方士卒无数。
再放火引燃云梯,让对方难以攻城。
几番下来,樊稠方竟无一人能登上城楼。
正当郝昭方占据优势的时候,手下军士却是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将军,城内积攒的檑木、滚石已经耗完了!”
“什么!”郝昭稍稍震惊过后,吐了一口浊气。
能用于城防的材料并不多,几番消耗,就是为了对方不得登上城楼。
但现在,这守城的关键资源已经消耗完了!
“倒金汁!”郝昭面露狠厉道。
“诺!”
手下退下,随后,一桶桶热气腾腾,散发着恶臭的金汁被推到城楼上。
“倒!”
郝昭一声令下,混合着砒霜的恶臭粪便,顿时倾倒而下,凡沾染者,皆是皮肤开裂,嘶吼着掉落下了云梯。
其余人见状,也是被吓了一跳。
郝昭不顾一切,让人倾倒金汁,直到准备好的所有金汁消耗完毕,对方也是鸣金退兵了。
此战,荀攸先人一步,算到了对方偷袭南城门的决策,加之郝昭不惜一切的守城,在己方损失微乎其微的情况下,灭杀了对方足足上千的有生力量!
郝昭脱力般的跌坐在城楼之上。
四天了,他以三千守军,守住了对方三万大军足足四天。
但是,如今己方用于守城的材料,已经几乎耗尽,金汁虽立下了奇功,但只要樊稠军有了准备,先遣盾兵不顾一切挡在前面登城的话,金汁的作用也不会很大!
明天的守城战,只会更加辛苦。
想到这里,郝昭恨声道:“给我拆除民舍,将房梁制作成守城檑木用于守城!”
“将军!”手下军士面色慌乱。
荀攸也是愣住。
郝昭不管不顾道:“一应罪责,皆由我郝昭一人承担,告诉乡亲们,等退了敌军之后,郝昭亲自登门谢罪!”
“不必如此!”
荀攸连忙站了出来说到:“告知城内百姓,凡拆毁房屋者,待主公回来,定会助他们建造新屋!”
“就按公达先生的意思去办!”
“诺!”
而与此同时,秦耀和眭固也在赶了一天多的路后,赶到了高都县,和在这里的于毒、张燕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