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可有疑议?”董卓气势逼人道。
李儒硬着头皮,直言道:“此番用人之际,徐荣将军虽战不利,但非他之过也,如今也以身殉国,相国如此行事,岂非寒了众将领的心啊!”
言外之意,明明是李冲那个傻叉犯的大错,你看在李傕的面子上,只杀了他一家人我倒是不说什么了,徐荣明明是没有错的,你却要夷他三族,让别人知道了,怎么说?
“嗯?李文优,此次徐荣乃你举荐,我不追责于你,已是宽宏大量,我意已决,谁敢违背!”
低头的李儒眼中神色一片黯淡。
董仲颖啊董仲颖,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取祸之道啊!
正当董卓准备让人去传令时,门外传来禀报声。
“武威贾诩,求见相国大人!”
贾诩?
他来干什么?
“不见!”董卓大手一挥,拒绝了贾诩的求见。
李儒爬了两步,跪在董卓面前:“相国大人,如今事已发生,当为思索抑刘之法,贾文和学究天人,我远不如也,相国为何不招之一见,或有良策!”
董卓低头看了一眼李儒:“若他无良策,我当治罪于你!”
李儒跪在地上不语。
但董卓还是听了他的话,让贾诩进来了。
贾诩进来之后,目不斜视,面对一旁李儒的眼神示意,也视若罔闻。
“贾文和,你不好好在家读你的圣贤书,来咱家这里作甚?”
董卓发了一阵子火,肥硕的身躯已经是尽显疲态,躺在塌上任由美姬服侍。
“在下闻听相国战不利,而使刘备肱骨秦耀龙归大海,特来相询!”
“贾文和,安敢辱我!”董卓瞬间起身,拔出贴身佩剑,架在了贾诩的脖子上。
一旁的李儒被吓了一跳,正欲开口劝阻,却见贾诩满脸淡笑,根本没把架在脖子上的宝剑当一回事。
“你笑什么?”董卓喘着粗气道。
“我笑李儒短智,相国趋轻避重而!”
眼看董卓的神色更加阴沉,被贾诩嘲笑的李儒连忙站出来,扯住了贾诩的衣角。
“文和,你若有良策,当速速献上,何必惹相国不快呢?”
贾诩伸出手,轻轻地挪开了宝剑。
“在下却有上中下三策,不知相国愿听哪一策?”
董卓听得满脸惊讶,忙问道:“下策为何?”
“下策为,凡刘备之所请,相国一应允之,结好其人,予其财富、粮草、军械,资其成长,则或可为相国臂膀,不成,亦可孤立其势,让其与天下背德!”
“不可!”
董卓正皱眉思索呢,李儒直接开口否决道。
“相国可还记得,上次我等使离间之计,其余诸侯皆中计而,唯独刘备此人,接受了并无油水的太原尹一职,其手下秦耀却辞官不受,反痛斥相国之举,扬言汉贼不两立!”
“咱家记得,这刘备,还有那秦耀,可真是不知好歹啊!”
“因此,文和此计,用于其他诸侯或可奏效,若用之刘备身上,恐为养虎为患也!”
董卓点头,看向贾诩道:“此下策不行,中策为何?”
贾诩微微一笑,似乎没有一点意外。
继续道:“中策即为,以相国手握之权柄,斥刘备为不忠之臣,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手书于袁绍、张杨、黑山军、白波军乃至南匈奴等势力,赠予高官厚禄,令这些势力孤立刘备,共伐其无道,则其陷于兵锋包围之下,四面楚歌之势,死期将近也!”
“此为,中庸之道而,相国可不费一兵一卒,则将隐患灭于襁褓之中!”
董卓听得眼睛放光:“文优,我闻此计,可行也!”
李儒看了一眼贾诩,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回身朝着董卓拱手道:“相国明鉴,此计,确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剿灭刘备,但相国需知,如今袁绍已位极人臣,本就狼子野心,相国莫不是要以天下兵马之大将军一职事之?”
“除此之外,张杨本就痛恨相国之举,相国加以厚待,如他不受,弄巧成拙之下,万一让其与刘备互为同盟,则更不利也!”
“再有,白波军、黑山军本就为乱党,相国以何等恩宠事之,若恩赏过重,则让其余人心怀不满,皆效仿其道,若恩赏过轻,以此次事迹看来,白波、黑山与刘备交好,很有可能吞没好处,反与刘备苟合,实不妙也!”
看着董卓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李儒也是头皮一麻。
“南匈奴本为大汉臣属,如今与白波军勾连一块,此前兵发河东,令我等不得不迁都,此之罪孽,不下于刘备,况相国本就厌恶这些犯上作乱的外族,如何可拉拢其为助力!”
深吸一口气,李儒给出总结:“此计若成,虽能灭杀刘备,但也替相国扶持起了诸多强悍对手,此为树敌取祸之道而!”
董卓砰的一声掀翻了一个案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之奈何?”
“相国勿忧,在下还有一策,为上策,相国可愿一听?”
现在的董卓,倒是对贾诩的才能有了一定的认知,见其开口,急忙问到:“速速道来!”
贾诩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儒,李儒不由为之打了个寒颤。
贾文和,你又在思索哪种毒计?
贾诩一拱手,朗声道:“请相国命宗室拟旨,加封刘备为晋阳王!”
加封,晋阳王!
声若洪钟,振聋发聩,董卓李儒皆是目光呆滞,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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