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回去,请来了他那个头发花白的师父。
在得知秦耀手中有着鲁班一脉的圣典《鲁班书》时,这个已经年逾古稀的老人差点就跪在地上给秦耀磕上几个响头。
“老人家,你这可是折煞我了!”秦耀连忙扶住老人。
“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免贵姓荆,名远,字德长!为祖师公输盘弟子泰山,忝为公输门下第二十代传人!”老人荆远恭敬道。
“原来是德长长者,小子秦耀这厢有礼了!”秦耀作揖道。
荆远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虽自诩为公输盘门下第二十代传人,其实传承下来的技艺不足祖师爷的十分之一,每一任传人也早有祖训传下来,唯有得《鲁班书》传承者才可称之为真传!”
荆远有些激动,面色潮红道:“原以为经历了秦皇汉武之后,我公输盘一道传承不复存在,未曾想老朽行将朽木之际,还能知晓其存在,恕老朽孟浪,小兄弟可否将鲁班书取出一观?”
说完,生怕秦耀误会,荆远连忙解释道:“小先生不要误会,我非觊觎……”
秦耀笑道:“无妨,我自然清楚德长长者不是那种人,作为公输盘传人,自然是对传承极为看重,若我口说无凭,岂非成了小人。”
荆远点了点头。
“这样吧,德长长者,鲁班书全书全部在我脑海当中,我写下一段,你看是否为实!”
荆远一惊,原以为面前这人至多是偶然间得了《鲁班书》这本工匠圣典,没想到是记在脑海中,这么说的话,相比自己这个所谓的公输盘传人,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嫡系真传!
难不成是鲁班后人?
秦耀不知道荆远内心所想,摊平一张纸,运笔书写。
只看了一眼,荆远双眼一亮。
好字!
光是看了一眼秦耀“自创”的汉明瘦劲体,荆远便将秦耀这个人信了七成。
常言道:字如其人!
能于书法一道上沉浸下去,并有所获的自成风格的人,其字体都代表着他的个性。
刘备在旁与有荣焉:“这是汉明独创的汉明瘦劲体!”
秦耀传承自纨绔皇帝宋徽宗的瘦金体,在这个时代,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再看下去,荆远从初时的激动,到沉思,再到惊讶。
待到秦耀收笔,荆远指着那张纸上的东西,惊呼出声:“这是杀猪不死法!”
刘备:???嘎?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马钧小脸上满是认真之色,喃喃道:“师……师父,什……什……什么是……”
荆远打断了徒弟结结巴巴的话语:“所谓杀猪不死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解释,就是所谓的庖丁解牛法!”
马钧似有所悟,刘备眉头微锁。
“我来解释吧,其实杀猪不死法和庖丁解牛法虽出自互不相干的两道,其实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掌握了事物的客观规律,做事得心应手,运用自如,可以完成一些认知中难以完成的事物。”
“庖丁解牛法是庖丁在长时间的杀牛过程中,掌握了牛的脉络走向,可以做到刀切牛身,而牛不觉痛苦,直至最后流血而亡,杀猪不死法亦如是,是鲁班通过解刨了无数头猪之后,从猪身结构上掌握的一种秘法。”
“这种秘法,被鲁班运用到建筑结构之中,只需要通过极少的材料,就能搭接出一间坚不可摧的房子,但这房子之中,有一处破绽,一旦接触,整个结构就会土崩瓦解,因此,这杀猪不死法,常用于帝王陵寝,而破绽,通常都设在墓室过道中,凡有盗墓贼入内触动机关,则会造成整个墓室的坍塌!”
(ps:真正记载的杀猪不死法是一种术法,就是念个咒语,刀都捅不进猪身了,也就是字面意思,我这里的鲁班书不是什么咒语术法,就是单纯的土木建筑大全!)
荆远捧着那张纸,老泪纵横:“没曾想,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完整版的杀猪不死法,钧儿,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吗?”
马钧点了点头,取出一堆木条:“因……因为这个。”
秦耀看着被自己拆解掉的鲁班锁,脸皮抽了抽。
荆远点了点头:“鲁班锁,正是杀猪不死法最基础的运用,我公输盘门下,皆以此物来验证一个人于工匠一道上的资质,还记得当年我师父收我入门的时候,我花费了半个时辰才解开这鲁班锁!”
“那马钧他花费了多久?”秦耀好奇道。
“上手至解开,弹指间!”荆远正色道。
众人一愣,马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弹指间,也就是古代差不多十秒钟的时间,这等天赋,怪不得马钧如今年仅十九,于工匠一道上而言,他的师父都自愧不如,甚至与常人不同,十九岁便已经行了冠礼,被赐了表字。
“能掌握完整杀猪不死法之人,必定是获得了鲁班书的全部传承,老朽先前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荆远心悦诚服道
“德长长者不必客气,此番我让德衡将您请来,一为德衡拜师,我知您为其授业恩师,故需经由您的同意!”
“德衡能拜小先生为师,是我一脉的荣幸,我可让出授业恩师之位,今后让德衡为先生执弟子礼,发展壮大公输盘传承!”
“师父!”马钧惊呼道。
秦耀再度看了马钧一眼,发现这小子,有时候居然没有口吃,难不成他的口吃不是因为生理,还是因为心理?
“不必如此,我收德衡为徒,只为传授鲁班书而已,怎可僭越,就这么说定了。”
荆远还想说些什么,被秦耀给阻止了。
“还有第二件事,就是小子厚颜,想请长者出山,我主刘备,如今坐镇整个太原,北拒匈奴,南合诸侯,正是用人之际,似德长长者这般能工巧匠,是我军打造兵器不可或缺的人才,还请长者屈尊相助!”
说完,秦耀弯下了腰,对荆远极度恭敬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