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用得着白头发多说一句话,胡小可早就倚靠在貂皮大衣哥的座椅靠垫上,左一个孙伯伯,右一个孙伯伯的说笑起来。我站在一旁很是尴尬,便在小周身旁悄悄地找了个空位站着,小周也不搭理我,抓牌的手似乎还有些颤抖,额角还冒出了些许汗珠。
“树种的怎么样?”王经理问道。
“树,我安排小班在种了,”小周抢先回答道,见王经理朝他身旁使了个眼色,他才转过头发现了我,“王经理问你话呢,树种的怎么样了?”
“噢!树都运到位,也都假植在一旁了,明天不忙的话,我跟着周工学学种树技术。”我一边扶着椅子,一边十分害羞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你是要多跟小周学学,你看小周才来三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大领导说了明年安排他去新项目上做项目经理。”王经理看着我说。
胡小可在一旁跟貂皮大衣有说有笑地讲着,忽然打断我们,对着貂皮大衣说:“孙伯伯,这位是小班师傅,本科生,我听说昨天晚上的树就是他卸的。”
貂皮大衣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白头发这时也抬起头,问:“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今年虚岁25,刚毕业,还在实习呢。”
貂皮大衣笑哈哈的说:“这小子我看行,胡总不介意,让他到我苗圃地去,省的工地上日晒雨淋,好好的一具皮囊别晒的像我们老头子一样。”这时我才意识到,毕业半年来,几个工地来回跑,把我的脸晒得黑了好几度,但听得刚才貂皮大衣喊他胡总,难不成是胡小可的爸爸或者叔伯?当我正要再次看向白头发,却发现他也正好盯着我,弄得我只好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大家都往外看去,进来的是个服务员,她大声地问我们人有没有来齐,是否可以上菜。
“上菜吧,大家都先找位置坐。”这位白头发胡总第一个站起身,王经理、小周以及那位貂皮大衣孙总也依次站了起来。“坐坐坐”,“您请,您请”。我找了个离服务台最近的座位正要坐下,胡小可便站在一旁,拽起我的袖子说,“我来坐这边,你坐我边上吧。”
“小胡怎么不来这边坐啊?”王经理坐在桌子对面热情地招手示意。
胡小可微笑着说:“不用啦,今天你们喝酒的坐一块儿,谈起事情来也方便,我就坐这边跟小伙子们坐一块儿吧。”
小周这会儿也挪到我边上,朝我使了个眼神,“树没问题吧?”
“没问题!全部假植到位,明天挨个种完就安排打桩加固。”我说完忙问道,“这个人是谁啊?”
“胡总,集团里的,胡小可的那个那个。”小周一边点头一边咽了口口水说,“临近过年,屁事真多。”
“小周小班,陪两位领导喝点?整点白的呗?”王经理今天特别热情,把转盘上的白酒转到我们跟前。
我哪见过这阵仗!还好有小周解围:“领导们多喝点,我和小班喝点啤酒就行,明天还要干活的。”小胡也拿起一瓶啤酒,熟练地给我们倒上,最后还不忘给自己加了一小口,说:“我就这么一小口陪陪你们。”
这时,黄工长笑眯眯地推开门,走进来,跟每个领导都笑脸逢迎地打招呼。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王经理指着身旁的空座位,对黄工长说,“这边坐,早就给你留着的。”
随着服务员把菜一道道地搬上桌,白头发胡总举起了酒杯,说:“来,大家今年辛苦了!咱们一起喝一个,就当提前拜年。老规矩啊,喝完两杯才允许敬酒。”
我看了看桌子对面的胡总,又看了看胡小可,一口气喝掉了杯中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