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远远冲他躬身福了福意思意思得了,现在两方都已经撕破了脸,没必要装下去了。
吴县令眉眼间掠过一抹森冷,他一个县太爷竟是被一个做买卖的妇人牵制到了此种地步。
他冷哼了一声,可还是不死心不得不也上了马车跟在了陆仕的身后,总得搞清楚这个人的意图,到底这是要做什么。
况且太子太傅来了隆阳县,他一个县太爷不跟着委实也说不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起来到了书局前,吴佩一看是这个地方,心头打了个突。
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陆仕带着福生进去买了文房四宝,瞧着福生很喜欢那一幅古画,也命人一并包了起来,给江渊的儿子送礼物,这个感觉还是蛮奇妙的。
他将东西帮福生拿好,走了出去,却看到四周的人已经将他这边围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福生道:“那些人在哪儿欺负的你?”
陆仕的这一句话刚说出来,别说是当事者福生和吴佩,便是四周围观的百姓也齐刷刷变了脸色,不晓得太子太傅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
福生小小的身体明显抽搐了一下,慌张的看向了书局门口的街头,脸色煞白。
陆仕看明白了方位,紧紧抓着福生的手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瞬间外面围着的那些人也一个个凑了过去,在街头处留下了一个空地。
陆仕带着福生站在了那里,随即将东西塞到了福生的手中道:“帮为师拿着东西!”
福生此番倒是惊讶大过了恐慌,不晓得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忙将东西拿在了手中。
陆仕却抬起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他这个动作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四周顿是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隆阳县的风水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要脱衣服,这不是开玩笑吗?而且还都是读书人!
福生也是吓傻了,陆仕却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学生,将外衫缓缓脱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孩子,记着,这世上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顺遂,公理和正义有时候不一定就在眼前,需要你去自己去寻找。”
“比如脱衣服这件事情,在某些人来看这是羞耻,可在有些人来说这是殉道,扒光别人衣服的人不一定代表正义,被扒光的那个人不一定代表卑劣!”
“孩子啊,有时候这个世界是黑白颠倒的,高尚和卑鄙,勇敢和懦弱,正直与卑劣,都是存在的,会伪装,会恶心人,可你若是心头有正道,何惧脱衣否?”
四周顿时传来一片喝彩声,这才是真正的先生。站在人群的陶园不禁心头触动至极,眼见着自己儿子脸上有了不一样的光。
是的,被当众扒掉衣服不一定是卑劣,受害者不该抬不起头来,那些加害者才是披着伪善人皮的鬼。
虽说是陆仕在一件件脱衣服,可脱掉的却是一边看着的吴县令的衣服,脱掉的是吴佩那张恶毒的皮。
那两个人才是站在这里被审判的对象,陆仕脱一件骂一句,顺道教导福生做人的真谛和道理。
这下子饶是吴县令再怎么脸皮厚也招架不住了,悻悻退出了人群,忙带着儿子坐进了马车里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