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眼皮颤动,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此时,金大升瓮声道:“你看我算不算大人。”
黄明深吸一口气,一改先前轻慢的态度,说道:“两位看起来确实像有力气的人,不过要说搬山卸岭的话,我却是不信!”
柜台后,陈沐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信的,你出去打听打听,城东王异人家的府宅、城中李侍官的房梁,均是他们移换的,至于搬山卸岭......只要不是有主的仙山福地,我们自然也能做得!”
黄明摇头道:“我不信!口说无凭,除非我能亲眼得见!”
陈沐走出了柜台,看向黄明,问道:“敢问将军贵姓?可是姓鲁?”
“我姓黄,单名一个明字。”
陈沐颔首点头,“黄将军,我们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绝不会挂羊头卖狗肉,更不会诳瞒与你,这点黄将军大可以放心。”
黄明依旧摇头,“我公务繁忙,若和你们出了城去,你们却搬不动山,又该如何?”
看向金大升和朱子真,黄明言道:“这样,你二人与我比一番力气,我一试便知。”
搬山馆外,甲胄齐全的黄明吩咐随行兵卒取他的开枪斧来。
黄明乃黄飞虎麾下四大家将之一,智勇双全,手中操使的开枪斧重有千斤,非寻常人可以挥舞。
拿来开枪斧,黄明看着金大升,说道:“此斧你我各持一头,谁若拉得动,那便是谁的气力大!”
一旁,陈沐登时了然,这不就是拔河嘛!
可惜哪吒没在这里,不然倒是可以借他的混天绫一用...
此时街道上的民众俱皆被搬山馆门口的比试吸引,遥遥观望。
命馆,姜子牙绕过桌案,来到门口。
门前,起初看他算卦的看客,此时都在议论搬山馆门口的景象。
金大升伸出一手握住斧刃,另一手却是抬也不抬。
黄明见对方如此轻视于他,心中微恼,也不用双手,只用一只手握着斧柄往身后用力。
发力稍作试探后,黄明心中讶异。
这黄衣大汉倒真有把子力气!
数息后,已经改用双手,腰臀脊骨连成一处的黄明脸色憋的宛如一块儿熟透了的猪肝,而且还是热腾腾冒着气的那种。
气血沸腾,头顶升起袅袅白烟,黄明脚下因为用力,已经犁出了两道没过小腿深的沟壑。
见黄明如此不顶用,金大升甚觉无趣,当即气息微沉,握着斧刃的手猛地往天上甩去。
下一刻,金大升收回了手,而在他握着的开枪斧另一头,却没了黄明的踪影。
“......”
陈沐抬头看了眼被抛上高空并且不断惊呼的黄明后,又看向了正看着他的金大升。
“你看我做甚?有你这么对待顾客的吗!还不快去救人!”
金大升恍然惊觉,当即双腿发力,往黄明被抛飞的方向飞去。
原地,一众兵卒彻底傻眼。
“将军上天了...”
未待兵卒回神,金大升已经去而复返。
将肩膀上扛着的黄明放到地上,见对方站立不稳,金大升还好意的扶了一下。
“黄将军现在相信我们的能力了吗?”
看着惊魂未定,仍处在震惊状态的黄明,陈沐露出了一个职业微笑。
待心情平复下来,黄明询问道:“搬一架山需要多少工酬?”
陈沐沉吟片刻,伸出了一根手指,“我要你一年的俸禄。”
“好!我之长兄正在城外两架山前操演军马,你们就去把那两架山挪开,若能做得,我便给你们三年的俸禄,如何?”
陈沐看向金大升,“老二,这活你能接不?”
金大升闻言摇头道:“这等小事让老四去,我懒得去。”
见陈沐和二哥都将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朱子真只好点头应下。
左右不过搬两座山罢了,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
等朱子真跟着黄明一行出城后,搬山馆的名声彻底大噪起来。
不过一半个时辰,南门街的饭铺茶铺均开始议论起搬山馆来。
姜子牙听着远近谈论的声音,心知陈沐设下的鱼饵已然有鱼咬了钩。
再看自己的命馆,却不知何时才有鱼儿肯过来。
正思索间,姜子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是中大夫伯夷和叔齐!”
姜子牙抬头看去,就见外面有两匹官马还有数个牵绳带刀的仆从跟在官马两侧。
命馆门口的民众纷纷见礼,伯夷面带笑意,与叔齐联袂进了命馆。
姜子牙心头微动,随即保持着淡然自若的模样端坐在案前,手持案牍静静观阅。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伯夷诵念着张卦在案前的对子,笑道:“这对子倒是大气的很!”
姜子牙放下了竹简,开口道:“袖里有天地,乃知过去过去未来,包罗万象。壶中日月长,便是有长生不死术。”
“在下姜尚,字子牙,别号飞熊,见过两位大人。”
姜子牙微微颔首,却也不曾起身相迎,也不知是无礼还是傲慢。
伯夷不以为意,只言道:“听闻先声卜课甚准,从未有过错漏,今日却不知可否为我二人卜上一课?”
“来者是客,不论身份贵贱,都可卜得。”
铺开卦帖,来了精神的姜子牙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尖锐女声。
“姜子牙,原来你没死,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外边!”
声音落下,伯夷叔齐便被一个身材高挑的老女人推搡到了一旁。
那女人气势汹汹的瞪着姜子牙,举止言行甚是泼辣。
“我问你,这几日里你为何不回家宅!
你可知街坊邻居们都是怎么编排我的!
你说,你是不是真在朝歌养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