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陲揉了揉眉心:“这就有些麻烦了。”
乾军一旦占据草原,就能通过草原南下,威胁到西北。
就像他们四氏当年所做的一样,挥师直接攻入长安。
而且比当年更麻烦的是,无险可守。
“小皇帝怎么把长城全拆了....”
西北也有长城,就是前朝用来防备四氏的。
当年领兵攻破西北段长城的,就是慕容陲。
他还记得那年如何艰难,几个垂垂老矣的二品将军,就依托长城,硬生生将他们挡了一年。
如果不是前朝末帝瞎折腾,内忧外患下,国库出了问题,引发财政危机,直接导致发不起边关饷银,四氏根本入不了长安。
“我从没有想过,居然有一天会担心敌人从北方草原威胁长安.......”
慕容陲啼笑皆非,听闻小皇帝聚兵点将时就说过,此后攻守易形,他还特意往东面门户加派了兵马,谁知道是这样的攻守易形?
他妈的到底谁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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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刺史登城眺望,喃喃道:“没想到陛下还有这等武力,不,不仅仅是武力,这份谋略、气魄,天下英雄谁敌手?”
身边的阴柔男子道:“传言不足信,府君当年也吃过濛人的苦,濛人岂是那么好对付?”
淮州刺史怒道:“你懂什么!陛下是先帝之子,濛人灰头土脸是应该的!陛下还要继续带兵北上,入主王庭,到时候,只怕濛人灭族!”
“江淮乃龙兴之地,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不相信陛下,我们不行!”
“南方又要不安稳了,六国余孽亡我大乾之心不死!”
“若南方也起了兵戈,到时候我淮州就是必争之地,十年未战,将士们疏于训练,多有懈怠,你还不滚去军营好好操练!”
阴柔男子满腹怨气却又不敢多言,甚至连脸色都不敢上半分,灰溜溜的鞠躬退下。
只是在看不见刺史时,特意收紧的步伐,又开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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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村子。
“定乾那小子,投军了。”
“军中不收,应该也会参加来年的科举,应当十拿九稳。”
老兵拍了拍空荡荡的裤腿,眼角有泪:“十年啦!”
他望着北方怔怔发呆,拄着拐走到槐树边,轻轻摸着树干:“弟兄们,都看见了吧?”
“今天陛下,带着我大乾兵马,给你们报仇雪恨了!”
“很快,陛下就能入主王庭,天下再无濛人!”
“到时候,你们就都回家啦!”
老兵当年和同村的乡友一同投军,种下了这棵槐树,只是其他弟兄分去了别的将军手下,死在了大漠,死在了榆木川。
槐树长大了,遮天蔽日,可只有他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甚至那年,他回乡的时候,还见到了槐树边上的许多尸骨,只是没有一具,是自家弟兄的。
战事一起,轻易不会结束。
尤其是在中原男儿陌生无比的大漠里,压根没人熟悉路。
兴许北上几个月后,会发现大军其实迷了路,走了几个月,只是从雁门西边走到了雁门东边,原地兜圈子。
所以前朝几千年来,哪怕最盛之时,都没能将胡人赶尽杀绝,那些草原汉子往大漠里一钻,就是他们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在哪儿。
北逐濛人,入主王庭,说来容易,实际上没个四五年,可能都找不到通往王庭的路。
“前路茫茫,真不知道,这一仗,要打几年才到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