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糖霜、镜子和孙杰的关系,他们都不知道。
也是,这可是秦商的核心机密,除非关键人物,外人又怎么能知道呢?
鲍承先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笑容。
此时此刻看起来,多了不少诡异。
“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种原因,有意思,有意思啊!”
鲍承先笑得很开心。
范文程并没有给他说这些,如果按照范永斗所说的来看。
将秦商争取过来,说不定还能将这个陕西中路参将也争取过来。
那可是一炮双响,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啊。
要是以前,他还不敢这样想。
毕竟,陕西这个地界上,可盘踞着洪承畴和孙传庭这两尊大神。
他们两个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即便建奴想要插手过来,也得考虑考虑他们两个。
洪承畴后来当了汉奸,可不代表他现在就有通敌之心。
如果建奴伸手过来,他们两人,也不会让建奴讨到好处。
加上距离太远,势力辐射有限,只能暂时蛰伏。
可是现在呢?情况不一样了。
孙杰和孙传庭打过一仗,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两人之间有仇。
而且,孙传庭还打输了,这就说明,孙传庭不如秦商的这个姑爷。
要是能把这样的人招降过来,不敢说直接颠覆如今的局势,那好处,也无法用语言形容。
至于能不能招降,鲍承先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打算。
正所谓见缝插针,只要他们之间有矛盾,那么就能利用。
当年一手炮制了袁崇焕和崇祯离间之计的人,自然有这个自信。
招降陕西腹地的参将和辽东那边的参将,完全是两种概念。
陕西位于大明腹地,在鲍承先看来,如果孙杰投降,到时候建奴就有双管齐下的能力。
以后,即便辽东那边战事焦灼。
也可以在陕西这边搞事,别忘了,光是陕西这边的流贼,就已经让大明朝廷焦头烂额。
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助力,大明朝廷还能好吗?
鲍承先非常了解皇太极的性格,他重视汉人,任用汉官。
如果他鲍承先把孙杰招降,那他的功劳可不小,到时候,有着招安之缘,孙杰也算得上是他的门人。
皇太极组建了汉八旗,孙杰未尝不可成为其中之一。
要知道,陕西这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给那些流贼一些好处,人不就来了吗?
到了那时,自己手中的力量,不就更大了?
如果辽东那边的战事顺利,再两面开花,双管齐下,说不定入主中原也不会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口号。
功大不过开国,那时,他鲍承先也会如日中天。
“哈哈哈!”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旁边的范永斗,被这笑声吓了一跳。
“大人,何故发笑?”范永斗小心询问。
鲍承先打着哈哈,“无事,无事!”
鲍承先并没有说他来陕西的目的,只是含糊其辞的说要解决秦商。
范永斗也没想到鲍承先会招降秦商这茬,只是以为要为动手做准备。
想着想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西安府城到了。
守城的那些兵丁过来检查。
范永斗急忙走了出去。
也就十来个呼吸,马车徐徐往前,进了城。
范永斗本来的意思,是让队伍停在晋商会馆。
可鲍承先并没有同意他这个要求。
他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招降秦商,而晋商和秦商有隙,若是光明正大的住在晋商会馆,恐怕会失了先机。
为了避免此事,便谢绝了范永斗的意见,住在了秦香楼。
原因无他,秦香楼最大。
住下来之后,就把范永斗打发走了。
他还想留下来联络联络感情,可实在碍事,被鲍承先义正言辞的拒绝。
他还能如何?只能顺从。
鲍承先的那些随从,都是他从辽东那边带过来的好手。
住好之后,便将他的这些随从打发出去,搜集秦商以及孙杰的消息。
有些事情并不难找,街头巷尾的那些大字报,甚至还没有清理干净,这些东西自然被鲍承先的那些随从弄了下来。
倒是要感谢陕西干旱,字迹有些模糊,因为没有雨水的浸染却也能看清。
这些随从搜集的那些消息,全部汇集在鲍承先的手中。
坐在一间上房中,桌子上点了好几个蜡烛,他坐在旁边,借着这些蜡烛的光亮,逐字逐句的看着。
夜已经深了,窗外吹起了风。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野外环境非常恶劣,一年到头时不时的就会刮风。
总比辽东那边好很多,倒也没有影响到他。
看着桌子上的这些情报,鲍承先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一朵菊花在他脸上绽放。
“果然有可乘之机!
此人,定要拿下!”
狠狠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声如洪钟。
看到兴奋处,他在房间当中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
轻轻私语声不断响起:
“虽然搞不清楚这个孙杰来历,但根据种种迹象来看,以前应该也是一个流贼头头。
想必和那些普通流贼差不多,造反也逃不过一个利字。他能打败孙传庭,从而接受伪明参将之职,未尝不可接受我大清的官职。
不过一个小小的参将,若是他能降,一个总兵倒是寻常,说不得能封个异姓王。
他都是异姓王了,作为招降他的我,也少不得一个异姓王!”
因为兴奋,身子微微颤抖,不停的喘着粗气。
若是真的按照鲍承先所想,孙杰能封异姓王吗?
这还真说不准。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这三个废物都能在崇祯九年被皇太极封王,位置更加险要,地位更加特殊的孙杰,岂能比他们差?
不过,鲍承先所想,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也想不到自己的下场有多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