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趴在地图上,拿着炭笔,不断的写写画画,好一阵子,他觉得写的差不多了,直起腰,拿起茶杯,道:“什么人在外面?”
曹化淳连忙上前,道:“回陛下,是首辅黄阁老,工部周侍郎,吏部的温侍郎。等了好一阵子了。”
崇祯目光还在地图上,喝了口茶,道:“让他们进来吧。”
曹化淳应着,转身吩咐内监。
不多时,黄立极,周延儒,温体仁就进来了。
“臣等参见陛下。”三人抬手行礼。
崇祯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仍旧注视着地图,道:“这么晚了,三位卿家有什么事情?”
黄立极神色肃然,躬着身,道:“陛下,臣斗胆,敢问陛下,是否准备平辽?”
崇祯眉头一挑,这才抬头看向他们,道:“朕什么时候说要平辽了?你们都是为这个来的?从哪传出来的谣言?”
黄立极三人都是一怔,齐齐的看着崇祯,想从他的表情上分辨出真假来。
黄立极迟疑了下,道:“陛下,真的没有在准备平辽?”
崇祯慢慢放下茶杯,道:“朕问你们,是谁传播的谣言,都有哪些人在传,传到什么程度了?”
温体仁心头暗惊,他已经感觉到,他们猜错了!
周延儒心里顿时将温体仁,将东林党恨得咬牙切齿!
黄立极也没想到会判断错误,从崇祯的表现来看不香水假的,更没有道理诓骗他们。
但出于对崇祯城府的忌惮,黄立极一脸的沉思、筹谋的问道:“陛下,倒是没有人在传,是一些人从近来朝廷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上推断而出,忧心社稷,这才说客与臣。”
崇祯看着温体仁,心里就想到了更多,在椅子上慢慢坐下,面无表情的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
温体仁与周延儒见状,心里更突,纷纷躬身,低头。
黄立极神色如常,道:“陛下既无平辽之意,是臣等误听小人谗言,还请陛下治罪。”
崇祯冷冷的盯着黄立极,温体仁,周延儒三人,心如明镜,双眼半眯的静静一阵,忽然道:“即日起,韩癀卸职归乡,于院中静养,不得参与政事。”
温体仁孤傲的脸上,苍白一闪,躬身更多,心头冰冷,如坠冰窟。
周延儒嘴角抽了下,现在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黄立极面上不见慌乱,抬着的手慢慢放下。
崇祯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目光在温体仁,周延儒脸上扫来扫去,许久才道:“你们是当朝俊彦,朕对你们寄予厚望,须明大义,知大局,晓忠义,辩是非。”
温体仁,周延儒直觉寒气从脖子直冲脑门,急急抬手道:“臣有罪。”
崇祯目光平静幽深,道:“明年后,朕会增补阁臣,你们是首选,莫要令朕失望。”
周延儒是又惊又喜,抬着手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温体仁则与周延儒不同,浑身冰冷,毫无喜意,反而更加恐惧,道:“臣领旨。”
黄立极冷眼旁观,不动分毫,仿佛已经看穿了崇祯的用意。
崇祯审视着温体仁,周延儒两人一阵,心里早已经知道怎么用他们,慢慢转向黄立极,平淡无波的道:“你是首辅?人云亦云,听风便是雨,毫无首辅的担当与魄力!”
黄立极哪怕再镇定顿时也是头皮发麻,心底突然涌现强烈的危机感!
不是他有去心了,而是他可能要遭到重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