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将手里的银针甩到地上,起身走到另一处黑斑旁。
以同样的方式,一气呵成,破了仅剩的那支飞龙箴。
两处机关全都被破解,大伙纷纷松了一口气。心里对秦淮,也不由生出几分敬意。
“啧,这戴眼镜的,眼神儿就是好啊!”
老耿眼见机关已除,立即小跑到那墓墙边。
两手包抄,往回一划拉,便将那套青花海兽高足杯,尽收怀中。
一旁的秦淮略带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随便捡了几只白玉杯,和之前那只凑成一套。便站起身来,摘下了手套。
然而此时此刻,队伍里的人,似乎还未从那飞龙箴的阴影中缓过劲儿来。
只有老方他们几个胆子大些的,战战兢兢地缓缓凑到墙边,把剩下的酒具给捡了回去。
赵喆从老耿手里拿过一只海兽杯,细细打量。
看着那杯身之上,栩栩如生的海兽,赵喆暗自琢磨起来。
这墓穴之中,无论是雕着百面仙画像的石门,还是玄冥神兽腹中暗藏的尼娃子。
纷纷都在证明一件事情——
这墓主不仅为女性,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位极尽荣宠、身份高贵的大明藩王妃。
然而,这藩王妃的耳室之中,居然没有金银珠宝、衣裙妆奁,反倒是摆了这么一溜品相绝佳的酒器。
看这架势,这位堂堂藩王妃,竟然还是个酒鬼。
想到这,赵喆心里不由觉得颇有些意思。
与此同时,对这墓主人的详细身份,也愈发的感到好奇。
于是四下环顾,朝着那孤零零瘫坐在地上,正瑟瑟发抖的齐德隆,走了过去。
“哎嗨,赵老板,您可别记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您就帮个忙,把我这绳子给解了吧。”
“您瞧我这胳膊腿儿,哪怕搁平时,都不太麻利。我又不可能溜了,老这么捆着,实在是没这必要哇。”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忙,成吗?”
齐德隆一见赵喆,不由心虚起来。
生怕赵喆因为之前的事情,记了仇,结下梁子。
眼前连忙做出一副有苦难言的可怜相,巴巴地求着赵喆给自己松绑。
赵喆看了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虽然厌恶,但还是忍住了大骂一顿的冲动。
“呵,你这回,可把我坑的挺惨呢。”
赵喆蹲在齐德隆面前,抬了抬眉毛。指了指老赵的背影,缓缓开口说道。
齐德隆一听,连忙像个毛毛虫似的,挪着屁股,拱了过来。
“赵老板,我这心里头也是一百个不乐意,一万个不得已啊!”
“可你也看着了,那王家的老太太和姑奶奶,哪有一个是好惹的呀?人家发了话,我这也只有照办的份儿啊......”
说着,还将脑袋往前一栽,直接怼在了赵喆胳膊上,连连说道:
“您要是实在不解气,就抽我两耳光。”
“不成!这样!只要您能把火消了,就把咱这张老脸给扇成猪头,我齐德隆也绝对不吭一声。”
赵喆看着正抵在自己胳膊上的鸡窝头,不禁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低下头,冲着那乱糟糟的后脑勺说道:
“现在,老赵都已经到这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考虑考虑,帮你把这绳子松了。”
齐德隆听了这话,立马一个打挺,直起身来,两眼放光地望向赵喆:
“我的赵老板呐,甭说一个了,就是十个也没毛病啊!”
“您就尽管问,但凡我能答得上的,保证知无不言!”
赵喆看了看齐德隆那迫切地眼神,开口问道:
“这墓里,到底埋的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齐德隆倒是出乎意料地愣了一下。
佝偻着背,歪起脑袋,回问道:
“您就想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