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老朱最初设想偏差严重,就像濠镜澳三司衙门,省一级同样也是三司分管,管钱的、管律法的、拎刀片的,相互制约。
“难怪有人要杀他。”陆佑影射一句。
“刺杀张新不是我,”朱四随口解释一句,又道:“张新需要拉陇。”
“是。”
陆佑躬身抱拳,垂首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智慧,如果没有记错,这还是朱四第一次对某件事情进行‘解释’。
周家。
时间已经晚上,周明神情慵懒地坐在卧榻上正捏着兰花指。
也就他这么自在,换个人白天刚刚损失四艘船,死五百多号水手打手,都得焦虑。
周明不会,有种泰山崩眼前而不乱的意思。
“还真是出人意料呢。”周明轻笑道,“我能理解有人想杀死张新,但他是谁呢?”
“如果我是张新,”一个站在卧榻下方的青年男人道,“包括费尔南多,濠镜澳前四大海商都值得怀疑,有动机、有能力。”
青年男人叫袁芳,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名秀才,他是周明的新任智囊。
周明的前任智囊兼保镖兼伴侣已死,当时正在外港码头给张新交付从倭国运送来的马匹,莫明其妙忽然死亡。
“说的是,”周明露骨道,“以前我还是挺喜欢他的,经历这次荷兰入侵,我也想杀死他。”
袁芳刚上任没几天,对濠镜澳和张新都不太了解,建议道:“先看看他如何处理今天上午的刺杀,其他动作可以等等。”
周明默认,心里还是挺期待的,顺便说一句,他喜欢霸道的男人。
郭家。
书房是郭春秧每天停留时间第二多的方,第一多是小妾们的房间,准备说是小妾的肚皮上。
“氹仔岛上,荷兰人是如何被打败的?”
郭春秧问站在书桌对面的义子郭三富。
下午荷兰人入侵氹仔岛时,因为担心女儿安全,郭春秧安排义子带着二十多个家丁护卫,从氹仔岛反方向登岛。
“打败荷兰人的过程很快,”郭三富眼角跳跳道,“我赶到时看到另外不可思议一幕。”
“什么?”
“可能有两千左右,六到十岁的孩子,”郭三富介绍道,“我到的时候,他们集体正在分解荷兰人的尸体,有的使用针线缝合荷兰伤员,更有人用斧子;说是新鲜的好用,机会难得之类奇怪话语。”
“....”
不用郭三富介绍太多,郭春秧能够脑补现场画面。
一大群拿着刀、斧、针的孩子,目光所及范围内,或跪或坐在地上,手上沾着血,正在扒拉尸体和伤员。
老郭没有看过丧尸围城,否则会有很多话说。
听完介绍,郭春秧聊道,“夷人善用刀斧针线治疗外伤,张新这是在培养大夫吧?”
郭三富摇头表示不知。
“你认为,今天上午是谁刺杀他?”郭春秧转移话题问。
“表面看,包括费尔南多,四大海商皆有嫌疑。”话锋一转郭三富又道,“事实是没有人傻,张新凭一已之力迁走四司衙门,已经说明不好招惹;
加上他不能‘受气’的性格,只要不死,势必报复。”
郭春秧失笑,什么叫‘不能受气的性格’?
好赖那是他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