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马监,汪直紧紧盯着面前的舆图,以及一份一份从锦衣卫那里送来的情报。
在他身后,是腾骧卫指挥使邓康,此人年约五旬,生的威猛高大,脸上尽是萧杀之色,可是,这样一个人,在年仅二十多岁的汪直面前,却如同小狗小猫一样温顺。
“邓指挥!”
“属下在!”
“锦衣卫在回京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这是为何?”
“这……或许是贼人狡猾,躲过了锦衣卫的追查?”
汪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贼人狡猾,为何当初在贺县轻而易举就被发现了踪迹?”
“或许,或许……这个……”
汪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那些贼人杀死了一名锦衣卫千户,然后拿走了他的腰牌和火铳,这又是为何?”
邓康想了想,说道:“火铳可以防身,腰牌的话,或许可以当做通关的凭证!”
“可是,这一路上,锦衣卫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腰牌和火铳的线索。”
“莫非……贼人并未北上,而是留在贺县?”
“贺县早已搜查遍了!”汪直眉头紧皱,摇着头说道,“他们不可能继续藏在贺县!”
“并非藏在贺县,向北也没有线索,这是为何?”
“若换做你,你会怎么办?”
“属下……属下……”
汪直似乎想到些什么,突然伸手指在贺县,然后一点一点向西划过!
“贺县搜不到人,向北没有线索,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
邓康突然领悟,说道:“公公的意思是,贼人向西去了?”
汪直没有说话,用手指继续向西划过,从贺县到四川,再向北到西安,再到大同,最后缓缓指到京师!
邓康赶忙说道:“属下明白了,贼人并没有直接从贺县向北走!”
汪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看来,贼人很聪明!”
“属下这就派人沿大同、太原一带去拦截!”
“要快!”
汪直正色道:“锦衣卫的情报是两个月之前的,如果贼人这一路行程顺利,怕是现在已经离京师不远了!”
这时候,一名小太监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汪直眉头一皱,他不喜欢手底下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刚要出言训斥,只听小太监举着一封信说道:“公公,锦衣卫密报!”
宫门早已关闭,此时还能送进来情报,必定是十万火急。
“拿来!”
汪直打开情报一看,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顺手递给邓康。
邓康一看,顿时激动起来,说道:“果然不出公公所料,广昌县距离京师不过两百里,属下明早便动身!”
“这伙贼人甚是狡猾,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京师脚下,若非广昌县出了些意外,怕是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
邓康赶忙说道:“公公料事如神,没拿到情报的时候就猜到了对方的路线,属下佩服至极!”
汪直说道:“别等明天了,我马上给守卫下个条子,你现在出宫,然后带着我的条子出城,连夜出发!”
“属下遵命!”
“等一下!”
邓康赶忙问道:“公公还有何吩咐?”
汪直想了想,说道:“这一次事关机密,选精锐出城,兵贵在精不在多,懂吗?”
“属下明白!”
宫门关闭便不能再开,邓康只能让守卫用吊篮把自己送下去,然后回到腾骧卫营地,连夜召集人马出城而去。
这一次带了三百人,出城之后分成十队,呈筛网状向广昌县进发。
邓康自己亲率三十名心腹,顺着大路前行,从午夜跑到正午,终于,前方的斥候回报,发现迎面而来三骑快马!
“分散开,呈合围之势,不能让贼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