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两滩血迹,不知为什么,内心一股绞痛让霍法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NO!!!!”
......
......
他猛然翻身坐起,睁开眼睛,手掌疯狂的地在床上摸来摸去,大概摸了有十秒钟,他这才意识到。
自己已经没有魔杖。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才13岁,根本没有老婆和孩子。
霍法松懈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妈的狗屎,做噩梦了。
他张开双臂,重新躺倒在了床上,侧头看着外面深蓝色的夜空,静谧无比,虫鸣一声声地传入耳朵,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盛夏特有的金银花清香。
只是,远远偶尔会传来的几声噼啪枪响却破坏了这丝和谐,即便是隔着巫师设下的无声咒,外面的防空警报也是若影若现。
这里并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和平的年代。
1940年的伦敦,世界大战如火如荼。
......
过了一会儿,眼睛熟悉了黑暗。卧室里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窗外的医院的灯光照射进房间,给卧室的顶端横上了几道淡橘色的光斑。
四四方方的房间,其间有整齐木桌,白漆的衣柜,墙上还贴着几张画着人体解剖图和消防安全咒语。
霍法暑假开始的时候答应了阿格莱亚,来到了圣芒戈实习,自从六月中旬,到现在已经快有一个月了。
现在,他正躺在圣芒戈医院一栋老式宿舍楼的房间内。
这个年代没手机,他也没啥多余的事情可干,眯了一会儿,睡意全消后,他干脆翻身坐起,来到桌边。
桌上散发着微微的绿色荧光,那是弗朗索瓦魔力手表的表盘光芒。
手表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比他平时起来的时间早一些。
三点半,可恶啊,霍法揉了揉脑袋,要是没做那个该死的梦,自己还能稍微多睡会。
起这么早,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自己又少不得在椅子上困成一匹马。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还要被那个该死的上司训斥一顿。
他揉了揉头发,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桌子上摊着密密麻麻的物品,有书籍,修理工具,还有一些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和信件。
想到那个让人后怕的梦境,霍法把那些信件拿了起来,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先拿起了一封深绿色的信封,信封内有一张白色信笺和紫色鸢尾花,这封信是半个月之前被一只雪枭从北方寄来的。
“霍法,写这封信时我正在爱沙尼亚,这里在打仗,我尝试阻止,不过收效甚微。一开始他们为了争夺土地,可到后来,我已经不知道他们为何在战斗了。我希望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还有,我听说德国正准备和英国大规模空战,请务必小心自己安危。
奥西维亚.罗曼诺夫。
40年7月1日,波罗地海。”
这是奥西维亚给自己寄来的信件,信很短。霍法读完,收了回去,又取出了另一张绘着高楼大厦和自由女神像的明信片,上面只有寥寥数句话。
“小子我给你的船票你为何从来不用,你为何还留在英国,那里都快被德国炸烂啦!!”
是那个骗子妖精因铎的明信片,霍法微微一笑,把明信片扔到一边,也许以后自己会去美国,但暂时不是现在。
随后他又拿起一封绘着红色沙漠戈壁的封皮的信件,信封内有一直长长的亮丽尾羽。
“霍法,近来如何,玛雅很想你。她现在已经快要成年了,长出了四只翅膀,真希望你可以看见它翱翔天际的模样。
不过,最近美国这边有很多龙被贩卖去了欧洲,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总之,你在英国一切小心。如果情况实在危险,可以来我这边。
乔伊.达戈。”
信件来自美国,是霍法一年级的朋友,猎场看守乔伊寄来的。
霍法把那只雷鸟的羽毛拿在手里欣赏了很久。
那是雷鸟玛雅的羽毛,抚摸着它,他能感受到那颗远在万里之外的自由灵魂。
他很羡慕玛雅,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际。不像自己,因为工作被困在一个小地方,抑郁寡欢。
感受到其他朋友的关心,霍法被噩梦影响的心情逐渐恢复,他放下信件。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单独盥洗室,他抽出牙膏开始刷牙,一边漫不经心地刷牙,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三岁的霍法样貌很是奇特,他有着一头灰白的短发,淡金色的瞳仁,耳朵上还有一个银色的耳环。如果他有一套浮夸的衣服,再擦点眼影,摆个骚包的姿势,那他就可以光荣的加入葬爱家族了。
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刻意凸显自己的非主流人士,镜子里的少年比去年高了不少,他上半身数道伤疤和精干的肌肉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累累的冒险经历。
只是,谁能想到,这个两度拯救霍格沃茨的少年,现在却在一家医院实习上班呢......
霍法吐出一口白沫,漱完口,叹了口气。
生活......
他用毛巾擦了一会儿脸,把毛巾甩在肩膀,走进卧室,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收好信件,从抽屉肚中抽出两本书籍,一本厚,一本薄。准备。
厚的那本是莫尔根.勒.费伊的《解剖万物,结构为王》,他一年级弄到的变形秘籍,这个暑假他一直在潜心研究它。
而薄的那本则是弗朗索瓦.勒布伦关于构造技术的笔记,去年三月份迪佩特校长转交给自己的。
放假这些日子,霍法也一直在研究迪佩特校长交给自己的构装技术。
魔力是霍法最大的短板,在经过去年的战斗后,他也受到了不少启发,决心好好地了解一下这门学问,希望可以通过这门技术来解决自己的魔力短缺问题。
他坐了下来,抽出一沓纸,开始潜心在纸上写写画画。大概研究了两小时左右后,天色渐渐放亮。就在这时,霍法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
鱼肚白的天空中,一个白点由小变大,居然是一只纯白色的猫头鹰,它停在了玻璃窗外晾衣服的衣架上,用喙啄了啄玻璃窗。
霍法认得它,那是阿格莱亚的猫头鹰,名叫伊丽莎白,一年级的时候她还经常把猫头鹰顶在肩膀上晃来晃去。
打开窗户,猫头鹰钻了进来,它高傲地在霍法桌子上转了一圈,霍法想看见了它脚上绑的信件,想伸手去拿。
可没想到,那只猫头鹰居然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他的手,不仅如此,还高傲地冲他鸣叫了一声。
霍法冷哼一声,伸手便去夺,岂料这只猫头鹰也是反应极快,扑棱棱地就闪开了,霍法只抓到了几根白毛。
折腾了一会儿,眼见桌子被弄得乱七八糟,霍法无奈地摇摇头。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小袋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吃,当早点的坚果麦片,又给猫头鹰倒了一杯水。
猫头鹰不闹了,它把头伸进盘子里,挑三拣四地将几颗坚果叼走,这才高傲地把小爪子伸给了霍法。
“松鼠一样,和你主人真像。”
霍法吐槽了一句,拍了拍猫头鹰的脑袋。
它让开了,不屑地哼了一声,再度扑棱棱地飞出了窗外。
霍法打开纸条。
上面横七竖八地写着一些肆意狂乱的文字,仿佛是来自一名醉汉的手笔。
“霍法,实习的感觉不错吧,今晚我生日,我让人去接你,不来你就死定了,haha.....”
信很短,但足见写信人的恶劣性格,丝毫不和人有商量的余地,便擅自作出了决定。
今晚阿格莱亚生日?
看了看桌上日历,时间是7月16日。
这一段时间,他压根没有见过阿格莱亚,自从她将自己送到医院后,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想联系都联系不到。
霍法从床上抄起衬衫套在头上,又迅速用工具把手表零件组装在一起,星星点点的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一刻,魔力刻度是0.7X。这块手表里的魔力水晶还是二年级从西尔比手臂上缴获的,算是他去年唯一一件战利品了。
手表戴在手腕上,魔力刻度转到了0.8X。
看了眼外面哪栋隐隐约约的高大白色建筑,想到半夜那个噩梦,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快要到上班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