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我抖了抖手中的活皮,从窗口看出去,外头有一片竹林,就把皮搁在桌子上,拿了刀子,下楼去砍了几根竹节抱上楼来,然后削成一根根的竹签。再从包里取出一柄符刀,在每根竹签刻上咒文。
刻完最后一根,微微地呼出一口气。起身从旁边抱了一条被子,给床上两名女子盖上,把她们到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合上。跪在那里死掉的这个男人大约是年长女人的丈夫,我抱了他的尸体起来,干脆将三人摆在一起。
又从包里取了个小铁瓶子出来,从里头倾了些粉末到长辫子那一团白乎乎的软肉上,不一会儿功夫,室内就升起了一股难闻的臭味,地上只剩下一滩黄水。这东西还是之前问黑毛讨的。当时我说起姓顾的化掉陈元德尸体的事,觉着那药粉很是神奇。黑毛就嘿了一声说,那也没什么稀奇,过了半个月,就给捣鼓出了这东西。
把三人的尸体收拾妥当,见到他们床头的柜子上摆着十来个五颜六色的小娃娃,模样甚是可爱,大约是给死在楼下那个小孩子玩的。我顺手拿了五个,又坐下来,在五个娃娃后头刻下一组符文。
把东西尽数装进包里。这才脱去全身衣物,把活皮披上,然后施针封住,在镜前照了照,已经浑然是那长辫子的模样。传上他的衣服,背了包,拿起那把短刃,就离开了这宅子。
行到半路,见前头有个池子,就把那短刃给扔了进去。这害过肌肉男的东西,就不用留在世上了。
回到那林子附近,我做了一个手势,就见一道青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看了我一眼,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中充满了迷茫,迟疑了一阵。才游走了过来,绕着我打转。我伸手拍了拍她脑袋,这小家伙在我身上闻了闻,这才亲昵地在我腿上蹭了蹭脑袋。接着用尾巴卷了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
这画的是整个林子的形状,其中的三个点就是指的剩下那三人的位置。我琢磨了一下,就挑了个方向进了林子。
走了约一百来步后。停下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就从背后卸下包,取了竹签一根根地插入地下,计算之后,再把那五个木娃娃分别藏入五个方位。
一切就绪后,我拍了拍旺财的脑袋。小怪胎啾了一声,张开小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叼住背包就钻进了黑暗中。
我把这儿的地形默默记在心中,就朝那三人的位置行去。
大约行了有六百来步,我就停了下来,在旁边的一丛荆棘下匿了匿。这时候正是夜里头最黑暗的时候,四周黑咕隆咚的,不过在夜眼之下,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有三个人正睡在一个土坡下。
我观察了一番周遭的地形,这才朝着三人走去。也没有刻意地隐藏脚步。距离三人还有数十步远的时候,这三人就已经警醒过来。
“我靠,你妈的!”其中有个光着上身的秃子立即就大骂了一声,“还让不让人睡了。要么你就干脆别回来!”
瘦竹竿的画里头也有个秃子,八成就是这人。仔细看一眼,就见这人胸前纹着一个凶猛的豹头。
“呵呵呵。”那秃子旁边有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大笑起来。眼窝很深,这上头的皮肤又黑。乍一看就像顶了很重的两个黑眼圈。这人应该就是瘦竹竿话的熊猫眼。
这人的声音很尖很细,笑道:“这老四,八成又管不住裤裆里头的玩意儿了!真不知他哪来这么多精力,中午才吃了顿大餐。晚上又出去打野食了!”
那秃子摸了摸脑袋,正要说什么,就听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了,赶紧睡觉。”
这说话的,是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只有亲眼见到了真人,才知道瘦竹竿当初并没有画得夸张。这人的胡子又黑又卷,在脸上疯狂蔓延,几乎包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因此也无法确定这人的年纪,只是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
这人一发话,另外两人倒是消停了。看来这人说话很是有分量,应该是这四人当中的头,而这个长辫子,应该是他们当中的老四。
秃子骂了句“他妈的”,登时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