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确定?”
“拜托,我一般做过就忘,哪记得这么多。”
他们出了学校,一路上,冬露与其说是问沈宸题,不如说是在和他对答案。
出乎意料,他的答案和她基本吻合,连最后的大题都对上了,说明他真的写完并且可能都做对了。
而那些没对上的,都恰好是冬露没什么把握的题,而且这样的题还不少,虽然沈宸也有做错的概率,但冬露隐隐觉得是自己错了。
心情突然变得郁闷。
“我都答出来了,说好了,你跟我走吧。”沈宸笑得很开心。
“不去了。”冬露撇嘴,反悔了。
“为什么?”
“你好烦。”
“……”
沈宸哪能接受这样的答案,最后还是用花言巧语把小姑娘拐到店里,做千层糕哄她开心。
千层糕和班戟差不多,只是比班戟份量足,都是用平底锅煎的,奶油和芒果混在一起,用面皮叠了一层又一层。
冬露吃得很满足。
看她那么开心,沈宸也笑了,眼波柔和,在旁边看着她:“作弊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冬露嘴角沾上奶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沈宸听得皱眉,“赵琴的处理结果出来了没?”
“不清楚,老师挺生气的,应该不会轻易算了。”冬露不是很在意。
她低头看着奶黄色蛋糕。
整件事下来,给她感触最深的,其实不是赵琴,而是徐柔。
赵琴讨厌她,诬陷她作弊还情有可原。
可徐柔为什么要拿她的笔?
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常用的笔刚好没水,备用的正好被她借走。
徐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人一旦起了疑心,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且不会融化。
上了高中后,徐柔给她的感觉就怪怪的。
“怎么了?”沈宸见冬露的表情若有所思,像是有心事,凑近问她。
冬露回神,看到沈宸放大的俊脸,狭长漆黑的桃花眼像是深渊黑洞,仿若有能让人心甘情愿跳下去的魔力。
离太近了。
冬露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细密的睫毛微颤,“你离我远点。”
沈宸看到她瓷白的耳朵一点点烧红,忍住捏上去的冲动,“是,遵命。”
他轻笑着退开,眼睛却还粘在她身上,“你刚刚在想什么?”
“一个人。”冬露吃了口蛋糕。
“谁?”沈宸眼含戏谑的笑意,“不会是我吧?”
“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冬露没好气,本来不想回答,但为了避免误会,说出了徐柔。
沈宸不明白,“你想她干嘛?”
冬露垂下眼,拿叉子在蛋糕上随意的插了插,突然有了想倾诉的欲望,“我和她是初中同学,那时的她,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沈宸渐渐收起笑,认真听她说着。
冬露陷入回忆。
徐柔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漂亮的,胆小的,怯弱的。
冬露到现在还能很清楚地记得她以前的样子。
徐柔以前性格很软,腼腆内向,又长得漂亮,她和男生说话时很容易害羞,即使不是有心的,但发出的声音总是细声细气,给人感觉很嗲。
至少班上其他女生是这么认为,联合起来排挤她,故意欺负她。
有一次她被关到厕所了,冬露无意发现并顺手救了她,从此以后徐柔就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升到高中后徐柔变化很大,变得自信,阳光,受人喜爱,冬露替她高兴,但同时也感觉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冬露轻叹,有些意兴阑珊。
“或许吧。”沈宸不置可否,“地球每分每秒都在转,你会变,我也会变,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我能保证……”
他故意拖腔带调,留下悬念。
“保证什么?”冬露果然顺着他的话问。
沈宸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忽然伸出手指抹去她嘴角的奶油,放在唇边舔了舔,别有深意道:“保证,我对你不会变。”
冬露脸爆红,恼羞成怒之时,手机忽然响了。
她瞪了沈宸一眼,示意他安分点,接起电话,“喂?”
“喂,是露露吗?”
声音有点尖,很熟悉,冬露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住在她家对面的王大婶。
“是我,请问有事吗?”
“不好了,你爸喝多了在打人,你快回来吧!”王大婶急道。
“什么?”冬露霍然站起来,“他在打谁?”
王大婶:“你弟。”
“哦,那没事。”冬露放心地坐回去。
过了两秒。
冬露:“等等,他怎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