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所用剑名为‘赤霄’。”
楚子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路鸣泽轻声笑了笑,说了这样一句话。
随后,他拿出一个特制的密封袋,将竹简放好,小心放入了他的背包中。
紧接着,他又更为谨慎地拿起了名为《赤帝白王》的竹简,轻声诵读:
“古有龙之帝四,东之赤帝,西之水帝,南之风帝,北之土帝。”
“四帝之下,诸王林立,其以白王之血脉为最,头生龙角,背有龙翼,四爪之相。”
“赤帝善炼,舞天剑赤霄,于芒砀山泽斩白蛇,白蛇无茧而亡。”
“......”
“至此,天命归赤!”
路鸣泽的视线随着文字走向上下移动,脸上笑意愈发浓郁。
读完《赤帝白王》的竹简后,他无比珍视地将其小心收起,像是面对极其心爱之物一般。
“四大元素之主,最强的龙吗?”楚子航说。
“地水火风,这四只龙王应该凌驾于其他龙王之上,被古人冠以帝的名号。”
路鸣泽扫了一眼剩下的竹简,分析说道:
“从我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只有这四尊龙王的名号传承了下来...”
“但现在...流传的并非只有四尊龙王,或许是其他龙王都死在了他们四人的手中。”
“奥丁是他们中的一员吗?”楚子航忽然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以它出现的时机,所展现的力量,和四大元素中的水、风都有关联性。”路鸣泽说着,无奈摇了摇头。
不过至少,他们能排除火、土的可能性。
“刚刚的竹片上,还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话,‘无茧而亡’,师兄记得吗?”
看到楚子航露出困惑的表情,路鸣泽继续说道:
“我听过一种悚然的说法,大概意思是讲纯血龙族在某种条件下,是不会被杀死的,因为他们有留下茧的能力...”
“茧?”楚子航问。
“对的,茧,我没有讲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在我的想象中,大概和毛毛虫变蝴蝶的茧差不多,只不过体型要庞大许多...”
“茧的作用很简单,就是把龙真正的灵魂隐藏在某个地方,如果它的肉体灭亡,就能借助自己藏的茧重新复活,不过这需要上千年的时间...”
听到这里,楚子航已经明白,要想杀死一个纯血龙裔,只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在他结茧之前就将其彻底毁灭,而另一种...就是满世界寻找它藏茧的地方,赶在它尚未苏醒之前,将其扼杀。
“这是‘凡王之血,必以剑终’的另一种解读吗?”楚子航说。
路鸣泽张着黄金瞳与他对视片刻,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想‘剑’应该也只是一个代称,指代那些炼金武器,它们是杀死纯血龙族的利器,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至于如何防止它们结茧,这我就不好判断了。”
楚子航了然点头,不再追问。
他看着路鸣泽动作轻柔地将那些竹简一一装包,感受着身后“剑雨”的重量,在心里默默咀嚼刚才的信息。
而路鸣泽也没功夫管他,这会儿他的目光正着眼于那些西汉时期的竹简。
这个书架上的每一件物品都弥足珍贵,值得他带回去仔细研究。不过他带走的都是与龙族有关,或者是涉及到龙血存在的竹简,其余有关正史或是墓主生平的记述,一概原封不动。
这点原则还是有的。
他可是个有良知的盗墓者,呸!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走吧,该去看看主墓和兵器库了。这两个地方可能还会发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路鸣泽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他那份犹如闲逛自家祖坟的悠闲态度,让楚子航暗自咋舌,一点都没有盗墓的紧张觉悟。
路鸣泽想的倒是明白,反正按年份算,这里距离被发现也要不了几年了,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何况他又不是做那些不见光的行为,他这是在为混血种抢救第一手龙族资料!堪称史家之典范!
在路鸣泽的带领下,二人继续向前,沿着狭长的甬道前进了一段距离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奢华富丽的寝宫。
“那时候王侯的奢靡生活,可以窥见一二。”
见到里面的场景,路鸣泽微微惊叹道。
宫殿的穹顶很高,虽然因为水流的冲击,几根承重柱已经倒塌,但是仍然可以想见曾经的高度。
路鸣泽转动视线,借助龙血强化后的视力,看清了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
那是一株四散枝叶的巨树,叶片和枝条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
“龙文?”楚子航感到来自心底的感召,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
“移开视线,不要直视顶上的文字。”路鸣泽出声提醒。
当他第一眼接触到穹顶上复杂的纹路时,脑海中瞬间就产生了“灵视”所见到的景象。
他知道这是来自龙族血脉产生的共鸣,但是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很难保证幻觉会对自身产生何种影响。
楚子航依言将视线移开,不再注意穹顶上的龙文,开始打量起寝殿内的布局。
主墓内的床,桌,椅,柜等家具一应俱全,虽然都受到环境影响发了霉,甚至有些桌椅已经损坏,但霉气仍然无法掩盖空气中透露着的特有木香。
路鸣泽轻轻吸了吸鼻子,判断出这些家具都是用珍贵的楠木打造。只不过覆盖在上面的锦缎早已风化成灰,难以窥见原貌了。
在主室东面的墙角,他见到了那形如一座小山的百万枚铜钱,沉甸甸地地和泥土凝结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它们的存在。
“难得一见。”就连楚子航都发出了一声感叹。
他也见过古墓内的场景,不过那都是经历过好几波盗墓贼的洗劫,以及考古人员的清扫,最终在层层维护下,才向公众开放。
参观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墓室,除了在墙壁上凿刻出来的壁龛,以及一些基础建筑结构外,其余一切纯靠想象。
但此刻,在楚子航面前呈现的,却是一间生机蓬勃的屋子,他甚至能想象到,海昏侯刘贺掀起长袍,进出室内的样子。
两人驻足在原地,静静欣赏了片刻。
“师兄,看那里。”路鸣泽忽然抬手一指。
主棺旁一左一右,有两个立式青铜俑,和人等高,他们穿着古代的袍服,一人手持长枪面色冷硬形同武将,一人则手持上朝时的牙笏形若谋士。
他们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像是臣子那样恭敬顺从,但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口伸出来,极为突兀怪异。
这是个蛇面俑。
路鸣泽静静盯着他们二人,蛇面俑的眼睛是纯银的,在黝黑的青铜表面上闪着孤戾的银光。
相当奇怪,那点银子经过上千年,居然没有氧化变色,路鸣泽看过去,只觉得蛇面俑在向他眨眼。
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