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又要讲道了,讲的还是跟诗有关!
这消息一传出之后,最为兴奋的反倒不是船上那些士子,而是德王妃等人。
说到讲诗,谁最有资格?
当然是三绝公子啊!
古往今来,恐怕都没几个比他更有资格讲这个的了吧!
这就是德王妃等人兴奋的原因。
她们虽然也喜欢听郑经讲大道理,可作为女流之辈,她们更对诗词那种能怡情悦性的小道感兴趣,所以一听到郑经的决定之后,德王妃又下令,紧锣密鼓地布置起宴会舱来。
唯有顾倾城稍感疑惑,又忧心地提醒道:“先生,不用准备准备吗?”
“不用,小道而已,几句话就能讲清楚。”
郑经却回道。
顾倾城:“……”
好吧,你牛。
消息自然很快也通知到了楼下。
在一连讲了两次道之后,其实在一众士子心里,郑经现在的地位已经相当高了,最起码在道那一方面,大家已非常认可他。
毕竟在那方面,连诸糅真人、阮留之、卢勋等名士都已高度认可了他,而他也通过真实的讲道折服了大家。
只不过讲诗词之道……
他行吗?
对此,大家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郑经还从没在大家面前展示过他诗词方面的水平。
怀疑归怀疑,可大家还是很快就兴致勃勃地聚集到了宴会舱里,因为大家也已经听说,若是郑经能把此道给讲通,席希明就会跟顾倾城一样,尊郑经为先生,开始成为真理社中的一员。
对于加入真理社?
大家又是怎么想的?
其实人一旦聚群之后,就跟羊群一样,关键不在于自己怎么想,而在于头羊往哪走。
因此在两帮士子里,跟着顾倾城来自苏杭的那些,其实好几位都已经心动,准备不回苏杭了,而是跟着顾倾城一起去会宁,呆到秋季花魁大赛国赛举行完毕再说。
毕竟这些有条件四处游玩的士子,家里都不差钱,也用不着他们去经营生意啥的。
而会宁那些士子,则是看席希明的,席希明不答应,那另外的就算心动,也不会随便答应,以免在小圈子里背上没义气的骂名。
从这一角度来说,顾倾城先拉席希明,确实是对的。
“席公子,郑公子若是真把诗人为何十有八九会失意居多给讲通了,你是不是真准备尊他为师啊?”
在等待郑经到来前的空隙,有苏杭士子调侃起席希明来。
席希明不屑地回道:“你等觉得他能讲通吗?换倾城兄来讲如何?”
很显然,在他看来,在诗词方面根本就不出名的郑经,是不可能把这事把他给讲得心服口服的,就算换了在诗词方面已很有水准的顾倾城也不行。
很快,郑经等人下来了。
与上次论道不同的是,这一次,宴会舱中的桌椅不再是摆成相对的两列,而是摆成了一排排,而上首的位置也给郑经空了出来,从布局上来看,已有了几分讲堂的味道。
上次是论道,这次成了讲道。
很明显,经历过两次论道之后,他在士子们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有所提升的。
郑经也当仁不让地站在了最前面。
“倾城兄说,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古往今来,但凡出名的诗人,要么是闲散之人,要么是失意之人,既不闲散又不失意的,往往是年轻时佳作频出,成名之后反倒才尽,因此他跟席公子让我给大家讲讲,这其中有什么道理。
“在讲其中的道理之前,我先给大家讲讲,什么是诗人。”
一站到前面,他很快就进入了他最为熟悉的状态。
一个合格的教员该有的状态!
“何为诗人?
“首先,诗人必定是灵魂的旅者,他们见多识广,对天地万物及人类的情感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他们能读懂春的暖,夏的热,秋的悲,冬的凉,也能读懂河流的善,山川的博,大地的情,还有女子的多愁善感。
“其次,他们是天下最为感性的动物,他们的笔,可以搅动人的心扉,可以撩拨人的欲望,可以刺破人的梦魇,哪怕一粒尘埃、一丝清香、一个浅笑,在他们的世界里,都是万千气象。
“再有,他们必定有一颗纯真而博爱的心,他们善于发现美,也勇于驳斥恶,用文字来抒发最真的情感,也因此感动他人。
“还有,诗人一定是道和理的探索者和坚守者,他们对美好有着极致的追求,对丑恶有着无情的鄙视,他们不放弃,不妥协,会坚守自己的内心,是人生中的勇者。
“他们睿智、洒脱、狂傲、多情,他们蔑视传统,有伟大抱负,有广阔的胸襟。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写出最感人的诗词来,而不是无病呻吟的低劣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