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起码有一百两银子,正为盘缠而发愁的郑经真的动心了。
必须富贵险中求!
他即刻故装淡定地回道:“哦,有一百两银子啊?这我倒是有点兴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浪之兄请说。”
宋财大喜。
确实是大喜,要知道,豫州城里的文人士子虽不少,可举人却并不多,每三年一考的乡试,整个豫州能中举的也就十几号人,能留在豫州城里的,就更是罕见。
因此在宋财看来,若是他能给醉香楼拉去郑经这样的举子当助力,那他也能被醉香楼高看一眼,尤其是那位风韵犹存但眼界很高的颜妈妈,说不定还能对他另眼相看。
“从现在起,你不能叫我浪之兄了,得叫我三变兄,也不能到处宣扬我的真实身份。”
郑经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以决心参加花魁大赛捞钱的他,趁学宫那些秀才还没到之前,赶紧先封起了宋财的口。
这是很有必要的。
银子他想赚,但行踪却不能泄露,因此只好用起了假名。
至于为啥要叫三变……
那还用问?
因为他想起了大名鼎鼎的柳三变,那位一生都偎红倚翠,无数红伶以睡他为荣,能在青楼横着走的宋代大词人。
既然是去青楼赚钱,那还有比三变更好的假名吗?
只是这样一来,宋财就有点懵,不解地问道:“为啥啊?”
“玉杰兄,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有难言之隐。”
郑经自然是不肯说实情。
不过对宋财来说,只要郑经肯参加,帮他在醉香楼和颜妈妈前长脸,那别的就不重要了,他大手一挥:“那行,今天中午就由我做东了,必须先请三变兄好好吃上一顿。”
这口改得倒是挺快的。
而在这个年代,宋财能年纪轻轻就中秀才,并且经常逛青楼,家境自然也不差,因此,哪怕他邀约的那些秀才暂时还没到,他也先招呼小二点起菜来。
秀才能有举人尊贵?
必须先招待好郑三变再说啊!
暴露行踪的隐患总算是暂时解决了,可此时的郑书笙却听懵了。
你不是说接下来得隐匿行踪避几天风头吗?
现在竟然一下又变卦了,要去青楼抛头露面?
到底是为了赚银子,还是去看花姑娘?
再说,你那点小才,凭经文应付一下科考还行,想凭诗词去青楼赚银子有可能吗?
论诗词,你还不如我呢!
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啊!
此时的她,心里有着无数个问号,也有着说不出的鄙夷。
之所以鄙夷,是因为作为郑家大小姐,她非常清楚,郑氏精学所提供的是主攻科考的实用主义教育,也就是说,明经才是重点,至于诗词歌赋之类的,只要过得去就行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郑氏数百年的历史里,三公九卿不少,可称得上文豪级别的诗词歌赋大家却不多,在诗词歌赋方面,反倒是像她这种为修心养性而学的郑氏女子要比郑氏男子强上那么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