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翰林其实和谢枋得都是差不多的性子,不然也做不成好友了,他也是为人正直,性格耿介,所以也看不惯贾似道和赖御史这样的奸臣,只不过人微言轻,无法动摇这些人的权势地位,却坚决不愿与之同流合污。
所以一路都懒得和赖御史交际,等到了泉州后,表现出的不假辞色,倒不是对泉州官员有啥意见,而是一路上被恶劣的情绪压抑得太久了,加上还记挂着谢枋得的事,于是便推却了接风宴,到了驿馆之后,便让谢枋得的亲随悄悄来寻找林彻了。
林彻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不由陷入的沉思,特么的,又是这个假道士,怎么哪都有他,这家伙真是坏事没少做啊。
“乐邦叔,你先别急,老师暂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大不了就是罢官去职,性命却是无忧的,那奸相还不敢做得太过了,待过几日,我这边安排好,便去临安,一定保护老师周全。”
林彻这么一说,谢枋得的亲随谢乐邦总算放下了一点担心,“郎君,官人常说你身具宿慧,足智多谋,胸藏大志,将来会成为他最骄傲的弟子,小的相信只要郎君出手,一定能保得官人平安无事的。”
“先生有事,弟子当服其劳,乐邦叔,那你是在我这里休息几日还是?”
“小的还得回到谢翰林身边,以免那赖御史起疑,平添波澜,何况,我跟来了,谢翰林就没带其他私人随从了,他的起居还需要小的照看着。”
“那行,你先回去,我会让人与你保持联络。”
“好的,郎君,那小的先回去了。”
把谢乐邦送走,林彻又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事情都撞到一起了,临安,这下免不得要去一趟了。
下午,林彻没有前往府衙,一个是因为他只是一个白身,二是为了减少在赖御史身前出现,以免引起他的关注。
他一个小娃子,混在人堆里还不显眼,若是到了州衙,赖御史见到了,必然好奇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在官府随意出入呢,说不得就要立马去打听一番了。
但是林彻却保持着对州衙的关注,那梁师爷会派人向他通风报信。
那谢翰林会同赖御史,下午便开始对战绩进行核验,这个过程倒是没啥波澜的,反正缴获的战利品,斩下的海寇首级,以及俘虏的海寇都是实打实的,要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功绩无误,谢翰林便拿出朝廷拟好的诰命制书,对奏报上去的相关人员进行了封赏。
苏知州有领导之功,因此他的散官从中侍大夫升为太中大夫,官阶从正五品下升为从四品上,连升三级,算是正式跨入的四品官的行列了。
陈海升是这次的首功,朝廷到还算是大方,让他从一介白身直接封赏为漳州团练使,从五品,不过这就是虚衔,为武臣之寄禄官,和蒲寿庚身上的永州防御使一样,并无实权,但是还加了一个掌平湖巡检司兼福建巡海使的差遣。
这个就有意思了,虽然平湖巡检司连影子都还没有,但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组织武装力量了,关键是还可以组建没有正式军号的水军,这对林彻来说就是一大利好。
而陈啸坤是以左翼军准备将的身份上报功绩了,他原本身上有个保义郎的正九品武官散阶,这次封赏为从七品的武经郎,要知道宋朝的武官有五十二阶之多,保义郎是第五十阶,而武经郎则是第四十阶,连升十阶。
不过宋朝的武官不值钱,升迁起来也却是快,实质上还是没什么卵用,倒是把他的武职提升到了正将,如苏知州在奏章中保举的那样,负责统率泉州城中的三将左翼军。
封赏的也不只是这三人,这个功绩不算小,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也从中分润到了好处,比如说左翼军统制官顾清也沾光升了三阶。